史敘見他無所謂的笑了笑,欽佩道:“不錯啊,敬你是條漢子。好了我不逗你了,不然等會他又要以切磋為藉口,狠狠地虐我一把了,這些丫鬟都是我幫他臨時請來的,他這般潔身自好,陛下也很贊許,畢竟他現在沒有’王妃’管理內府,你懂我的意思吧。”
說到王妃二字,史敘擠眉弄眼的。
奈何笑軒對於王妃毫無想法,只道:“別這麼無聊,你還不如說點你們切磋的故事給我聽。”
“……這個有什麼好說的,我是切磋過好幾次後,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吃我醋,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腦子裡第一個想法就是把你切了。”
笑軒失笑,忽覺大仇得報:“我怎麼不知道你們那點事?”
“廢話,我們倆晨起練武,你哪次沒睡到午時?”史敘嗤笑道。
明安雖然不懂他們之前在說什麼,但是聽了這話,忽然笑了。
就連傷心蘑菇也嘲笑他懶了?笑軒突然覺得這世道不人道,睡懶覺怎麼了,他好吃懶做不也沒肥成豬?不也沒耽誤工作?
誰知明安卻並不是在嘲笑他,而是朝他靠近了兩步,貼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什麼。
笑軒聽了後也笑了,摸了摸他的頭:“沒關系,你以後想睡到什麼時候就睡到什麼時候,我們不會覺得你懶的。”
這孩子聽了史敘的話,才知道原來宮裡是可以睡到午時的,笑軒聽了後,心疼之餘又有點兒好笑,這傻孩子難道不知道梓靈殿是全宮裡最懶散的地方嗎?
他們仨在偏僻角落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等大多數人都落座後,三個人才慢悠悠去挑空位。
說起來他們運氣也不大好,之前站在那裡那麼久了,也沒能和一直四處晃悠的主人打個照面,在這麼多人面前,笑軒都會很自覺地和畢空保持距離,畢空也不想讓他招惹到麻煩,兩人一直保持著這樣的默契,但是這麼久了兩人還沒有打個照面,只能說是運氣不好了。
這糟糕運氣讓一直希冀見到表哥的明安有些失落,在宮裡呆久了,他開始覺得表哥是他這一路上認識的最溫和的人了——至少他會表面上很溫和,只要你不惹毛他。
畢空並不喝酒,這件事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也不會有不知好歹的人去勸酒,誰不知道畢空是在寺廟裡長大的,這兒還有好多人是信佛教的呢。
他以水代酒的一路招待,卻始終沒有看見想見的人。
難道梓靈殿的請帖沒有落在他手上?
他正這麼想著,忽然背後被人一拍,他欣喜地回頭,結果來人卻是史敘。
“我覺得你可以不用看到我就熄滅了眼底欣喜的小火苗的,說好的好兄弟呢?”史敘一言難盡地和他對杯,“順便一提,他和他表弟在那邊,如果你願意告訴我他為什麼突然多了個表弟的話。”
畢空順著史敘眼神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見了逆著人群走到人少一桌的笑軒,之後史敘說什麼他就聽不進去了。
“嗯,你好好玩。”畢空拍了拍他肩膀,像那邊走去。
史敘:“……”
他是不是真的該考慮成婚了?為什麼被忽略的感覺這麼痛!
這府上有挺多人都是長公主派的,少數人認出了笑軒,無一不想來戲謔挖苦一下他,可惜他們試過後就放棄了這個想法,改來挖苦明安了,這個孩子很不習慣這麼多衣著富貴的人和他嬉皮笑臉的搭話,人一拘謹起來就出各種洋相。
盡管笑軒一直在努力幫他圓話,奈何寡不敵眾,聽著一些腆著啤酒肚的油膩中年男子和明安這個孩子滿嘴渾話,笑軒就實在是想一酒杯扔他們臉上。
但他知道他不能,因為這些人就是故意來砸畢空的場子的。
“你真的是笑軒的表弟麼?”其中一個男子端著酒,強行要他喝酒,“你們倆長得很不像啊,而且以前也沒聽說過笑軒大人在京城裡還有個表弟,難不成是那方面的’兄弟’?”
這個男人似乎就是王閩的養父,王侍郎,之前他們還有所顧忌,不敢把笑軒牽扯進那些葷話,現在看笑軒有所忌憚便有恃無恐起來。
明安本是很容易哭的,但反而被這些人欺負出一股氣概,低著頭憋著眼淚,不讓眼淚流出來丟笑軒的臉,這大概是笑軒一肚子火裡面唯一欣慰的地方了。
笑軒笑著擋了給明安的酒,一飲而盡,玩笑道:“王大人太會說笑話了,難不成王大人和王起居郎是那方面的’父子’嗎?王大人竟然有這方面的愛好,不如說來聽聽?我有幸見過一次王閩公子,確實是一表人才啊,鄙人倒也能理解王大人的心情了。”
他這麼說只是為了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故意惡心一把這個老男人,卻不知為何王侍郎原本紅潤的臉忽然煞白,怒瞪著他,嘴唇都在發顫道:“笑軒大人說話如此不知檢點?可還知道禮數!”
“大人別激動啊,這玩笑不是您先開的麼?”
反應這麼大,難道是觸及逆鱗了?可那王閩看上去也不是這麼的饑不擇食啊……還是說王閩當年真的是靠這種方式上位的?笑軒心想。
“哼,笑軒大人說別人的時候還是多想想自己吧,誰不知道你和奕王……”王侍郎臉色鐵青地瞪著笑軒,正準備說一番狠話時,忽然發現周圍的人都在和他使眼色,他話卡在一半,疑惑地扭頭看向身後。
只見被他一時沖動牽扯進來的主人正端著酒杯站在他身後,微微笑著好涵養地問了一句:“我們如何?”
笑軒端起酒掩住不自覺上揚地嘴角,扮豬吃老虎的故事真亙古不變的好故事。
但如果那傷心蘑菇沒有突然抬起頭,驚喜地對著畢空叫了聲“哥”的話,或許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