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軒恰好這時在主殿同史泱、魏逸商討如何去內務府殺來他們拖了幾十天的經費,就在魏逸辣手摧花地主張送美人給那幾位大主管時,外邊忽然躁動起來。
“我們殿裡沒有養狗啊?誰春天發情啊?”魏逸刻薄道。
不知為何,笑軒有一種莫名的直覺,道:“是不是有誰來了?奕王?”
史泱更莫名其妙了:“為什麼我們殿裡母狗發情就一定要是你那位好友來了?”
魏逸翻了個白眼:“我說了我們殿裡沒有養狗!更沒有母狗!”
笑軒:“……”
他前十年是怎麼在這麼個鬼地方活下來的。
不與那兩位多話,笑軒正準備起身出去,就瞧見一個滿面春風的小丫頭含羞踩著碎布在門外嬌聲道:
“大人,奕王殿下來了。”
笑軒聽得一陣雞皮疙瘩。
這話說的特別像宮鬥劇裡面皇上要臨幸某妃子,而一心想上位的貼身丫鬟賊一個勁想貼上去,嬌媚入骨地說:小主,皇上來了。
“你讓他在外邊等著。”笑軒不客氣道。
“啊?哦……大人讓殿下稍等,他就出來。”
魏逸眼珠子一瞪,不可思議地看著笑軒:早有傳聞說這個鄉巴佬和奕王走得很近,他一直以為是笑軒熱臉貼冷屁股地當狗腿,卻沒想到他對奕王這麼不客氣。
笑軒正覺得稀奇,自從他正兒八經回到了宮裡,劉陵就一直在外人面前和他保持著合適的距離,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大庭廣眾之下跑來找他?
梓靈殿並不小,奈何畢空方才一笑的威力太大,硬是讓笑軒面無表情走出去後,被眼前圍過來的人頭嚇得差點被門檻絆倒。
春天這個發情的季節,果然名不虛傳……
笑軒清清嗓子,想拿出主事的架子:“都退下,不要圍著。”
可惜他沒有經驗,說出來的話沒有一點兒分量,頂多讓眾人退了幾步,圍著的圈子更大了一點兒,笑軒頭疼地看著他們,可恨的是罪魁禍首還好整以暇地笑著,看熱鬧不嫌事大。
“算了,殿下光臨本殿不知有何貴幹?”笑軒懶洋洋地靠著門,這才注意到了他身後還躲著一個髒兮兮的少年,少年膽怯的眼睛盯著鞋尖,一雙手還可憐兮兮地抓著畢空的衣袖,那樣子……讓笑軒很想錘爆他的狗頭。
笑軒眯了眯眼,雖然還是笑著,但笑容卻不那麼和藹了:“這位是殿下的……好友?”
明安被他那略帶威脅的眼神嚇到,兩眼又開始淚汪汪,再加上他努力憋眼淚的模樣,更可憐了。
“……”笑軒沒來由的氣。
好一朵盛世白——黑蓮。
“笑軒,”畢空看他那滿是敵意的眼神,好笑之餘心底還暖暖的,拉著他走到人少的地方,小聲道,“他是……我弟。”
笑軒石化在原地,難以置信地回頭看了那髒兮兮的人一眼,再難以置信地望了自己身邊這個幹淨得還有香味的少年一眼,懷疑自己在做夢,狠狠擰了自己胳膊肉一把,詫異道:“這個弟弟,就像你叫我哥哥一樣,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吧?說起來我是不是和你說過我們那裡的一夫一妻制了,你還記得吧?”
畢空哭笑不得:“你在想什麼?他是表弟,是我大皇叔遺落在外多年的私生子,我今天進林子裡撈出來的。”
笑軒沉默了一會兒:“你後悔嗎?”
畢空回頭看了看那獨自在原地簡直手腳都不知道怎麼放的少年,誠實道:“有一點。我和陛下商量過了,他暫時住在梓靈殿,陛下很疼愛他,把他放在你們梓靈殿對你們也好。”
這意思是要他把他表弟當吉祥物?笑軒又忍不住看了那黑不溜秋的少年一眼。
“他原本就有這麼黑?能洗白嗎?”笑軒思忖著,忽然眼前一亮,“他看起來也才十三四歲,學點東西也也還不算晚,我來教他吧!”
他錯過了畢空的成長,現在能讓他弟弟來頂替一下,好像也不錯的樣子?
“這就隨你了,他若是吵到你,你也大可把他送去陛下宮裡促進一下祖孫感情——他很怕陛下,這樣以後一定會聽你話的,但他有些喜歡哭,可能會吵到你。”
“嗯,發現了,不過還好,我以前家裡十二三歲的表妹也挺喜歡哭,你們大開寺的沙彌也都挺喜歡哭,這麼想想我認識的小孩都挺喜歡哭的,有的見到我就哭了,等等……”笑軒託著下巴思忖片刻,“難道問題是出在我身上嗎?”
畢空:“不,當然不是。”
他忽然覺得讓哥哥帶著明安,是彼此互相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