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屋子沒有床,周醒把兩張高度相近的桌子拼起來,勉強可以蜷縮在上面睡覺,林得水與他謙讓了半天,還是奚存青出面讓周醒安心躺上了小桌子,兩人出去找地方躺。
“調查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奚存青指著紫藤花架,“你說躺在那上面應該挺不錯的吧?”
林得水看著確實不錯,當即攀著廊柱往上爬,奚存青看他踩著虯曲粗壯的紫藤架顫顫跳跳的,有些擔心他會一腳踩空摔下來,看著他爬上去,膽大地晃了晃:“這個架子還挺結實的!躺兩個人沒問題。喏,上來吧。”
林得水向奚存青伸手,奚存青抓著他的手,一手抓住最粗的紫藤,踩著林得水踩過的地方往上爬,很快就爬上了頂。
紫藤架頂上的橫欄鋪設得不算密集,奚存青這裡拍拍那裡拍拍,先確定好一塊比較穩固可以坐下來的地方,再讓林得水躺下來。
深夜的山莊星空清澈,躺在紫藤花上,吹著山中帶著松氣的涼風,說不出的快意悠然。
林得水看了會星空,扭頭看奚存青,發現他閉著眼,規規矩矩的雙手平放在身側,神態十分安詳。安詳到林得水伸手去試探他鼻息,沒想到奚存青忽然睜開眼,張口一下咬住了。
“哎呦!你幹嘛?!”
奚存青在他的手指上留了一排淺淺的牙印,抬眼哼了一聲:“盼著你夫君死?”
“沒有沒有。”林得水慢慢側過身,託著下巴一臉認真:“你這個睡姿,不吉利。”
“那你想要我怎麼睡?”奚存青抓住他的手,漫不經心地撥動手指,林得水腦袋一縮:“大哥我怎麼覺得你這話說得怪怪的……”
“有嗎?你應該想多了,這架子又不算結實。”奚存青語氣輕描淡寫,繼續把玩著他的手指,林得水幹笑起來,“我就隨口一說,隨口一說。”一臉擔憂地看看四下,心虛地左右開脫:“這會應該不會有什麼人在看吧?”
“他們看不到的。”奚存青突然撐著胳膊把林得水攬進懷裡,“別胡思亂想,明天還要繼續找線索。”
“唔……嗯。”林得水很小聲地哼唧,奚存青自然地摟著他,彷彿和在山門同床共寢的每夜沒有什麼區別。
不,還是有點區別的,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的日子還是少的。
林得水睡不著,輕輕撓奚存青下巴,摸摸他的鬢角,指甲尖刮,純閑得手慌。他的動作很輕,慢悠悠地刮過面板,就像一片細細的羽毛飄過。
奚存青也沒睡著,由著他撓,撓得還挺舒服的,撓著撓著,林得水動作慢下來,手指垂下去,自己就睡著了。
奚存青睜開眼,看著他,無聲地笑了笑。
一夜好夢到天明,林得水先醒了,直接跳下紫藤架,抬頭就看到周醒坐在屋子門檻上,表情有點異樣。
“早好啊,怎麼坐這呢,會著涼的。”
周醒不說話,只摸了摸肚子,林得水頓時恍然大悟:周醒昨天晚上沒吃飯!熬到早上肯定餓得不行了。
早起第一件大事變成了給周醒找吃的,奚存青從院子附近的荒草叢中中認出了土豆和地瓜,連挖帶刨刨出一串,收攏了些枯枝幹草,用打火石點燃了,將土豆地瓜與石頭堆在一起燒,忙活了大半天,總算把土豆蛋子烘熟,吹得差不多了給周醒吃。
周醒吃得狼吞虎嚥,土豆烘得軟熟,雖無調味,也足夠可口。吃到一半,他抬頭問,有點疑惑:“你們不吃嗎?”
“我們不餓,你吃吧!”林得水說的是實話,周醒呆滯了一小會,繼續狼吞虎嚥起來。
直到吃完,周醒狀態恢複了,跟隨兩人繼續探索周圍,尋找可用的武器,期間恰好與一個人狹路相逢,不到幾個呼吸功夫,周醒就把人打趴下了,還從對方身上摸出來一個劍柄。
劍柄雖然毫無作用,但是雕飾還挺精美的。林得水端詳了半天,決定收起來,心裡吐槽:不會所有人拿到的東西都是武器碎片吧?
事實確實如他所猜,接下來碰到的兩撥人身上都攜帶著不一樣的“武器碎片”,光禿禿的槍杆兒,半截短得要命的鞭子,壓根沒能湊一件完整的。
若是一個兩個這樣就罷了,收繳的“武器碎片”一多,林得水就覺得不對勁了,難道這局“武林大會”遊戲壓根不會給配發能湊完整的“武器碎片”?
“武器碎片應該只是促進我們去探索的引子,如果其他組碰上的人夠多,也該反應過來了。”奚存青不假思索地得出結論,林得水聽著分外失望,“那這樣的玩法,豈不是根本持續不了多久?”
“不,有武器的話,足夠這裡的高手一天內決出勝負,赤手空拳的狀態傷害小一點。”大家在這裡想要的是贏,不是要人性命。”
奚存青和林得水討論了下,都覺得武林大會的重點並不在參與者能有多高深的武功,能脫穎而出的都有兩把刷子,在特定情況下都可以不分勝負,組織者趙老爺真正想看的是在資源緊缺的惡劣環境下,活著的人如何勾心鬥角。
可惜的是,這種極端條件對奚存青林得水兩人壓根沒作用,為了能更有點參與感,也只能去山莊深處的房子去給周醒尋找能吃的東西。
他們在找吃的,周醒也沒閑著,到處找能吃的野菜、可以生火的空曠地帶,拾取幹柴枯枝,不知不覺中,就與林得水奚存青兩人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