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沒心情搭理他的玩笑,周邊還存在對即將到來的情況一無所知的民眾,他擔心一會飛行基地出現,會傷到周邊無辜的人,但還沒等他有所行動,飛行基地已經突破了空間壁障,露出冰冷的鋼鐵稜線。
赫德爾一看露出的鋼鐵構造就笑不出來了,面色驚訝:“你這句咒語到底在召喚什麼東西?”
“沒時間解釋了,等我解決完我就對你解釋!”他急忙起飛,趕在備用基地快徹底暴露在世人目光之前先對備用基地說出了開門密碼。
備用基地的前進勢頭停止了,還開始往後退。林德一頭鑽進幽界,在幽界看到了這個大家夥的全貌,在幽界淒冷昏暗的環境裡流淌著暗藍的光,側面有一個長方形的開口正在緩緩開啟。
林德不敢猶豫,直接沖了進去,一落地背後的開口很快關上了。望著身邊風格熟悉的通道管線設計,還有牆壁的指示燈管,無需試探,他直接跟著熒光管線走。
這座基地的運轉狀況極為良好,從到處開著燈就可見一般,幾乎沒有特別暗的地方,也沒擺放奇奇怪怪的人體標本,除了機械還是機械。
林德終於走到了通道的重點,赫德爾的聲音忽然切入進來:“你真的要這樣做?”
“怎麼?”
“嗯……只是覺得這樣不出聲再詢問你一下,好像少了點味道。哈哈,不論你怎麼決定,我都支援你。”
林德笑了下,扭頭要進入下一個房間,忽然感覺有點不對——第一聲發問似乎有點重音。
好像有人在和赫德爾一起問一樣。
他慢慢轉頭,再看了看空蕩蕩的身後,侍神之靈應該還沒有能力突破第二文明遺産的遺跡封鎖,不然它早該來到這了。他深吸了口氣,按下開門按鍵,密門悄無聲息地滑開。
房間裡面沒有太多的機械,只有一個開啟的卵形的座艙。看上去可以舒舒服服地躺上去。林德謹慎地繞著它走了半天,確認座艙內就只有一把椅子,內壁沒有奇奇怪怪可以伸出機械的切線,才慢慢躺了上去。
座椅躺下的曲線弧度設計得非常貼合人體,比人躺進棉花堆裡還要舒服。
座椅表面的材料因為時間太久陳舊到散發的氣味有些難聞,聞久了腦仁疼。好在這樣的糟糕體驗沒熬太久,眼前顯現出一條淡藍色的光線,從頭頂緩緩往下移動。
掃描過全身後,林德閉上眼,思緒出奇地迅速平靜下來。恍若進入了柔軟的夢境,在黑暗中一直下沉下沉,下沉到遙遠的過去。
林得水被急促的鈴聲吵醒,他迷迷濛濛地睜開眼,睡蒙了的腦子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自己今天到底要幹什麼——要幹什麼來著?今天是什麼日子?
他花了好一會時間才想起來:噢,今天是星期三,要上學的。
上學!林得水掀起蓋在身上的被子,打了個長長的哈欠,有點想重新倒下去。
上學的責任感促使他下床,眯蒙著眼披上衣服,刷牙洗臉,收拾揹包,和老媽說過一聲在門口刷開腳踏車揚長而去。
枯燥無聊的一天又開始了。
作為本地高中的高二生,林得水的成績不上不下,每天按時上學,老老實實當天寫完作業和卷子,週考月考大考考一個普普通通的分數,曾經也試過給自己打雞血努力沖刺學習,可惜堅持了不到兩周就兵敗如山倒,回到原來得過且過的日子。
林得水覺得自己是既不聰明也不笨蛋的普通人,肉眼可見的,未來也不會有什麼波瀾,按部就班,直到老死。
迎面吹著早晨的涼風,騎行到學校門口。林得水內心老氣橫秋的感慨終於停了下來,一甩書包走進學校,早課快開始了。
他到的時間不早不晚,教室裡已經坐了好些人,被輪到今日值日的學生正在給講臺拖地。他目光一掃,看到教室後面多了一張座椅,坐著一個陌生面孔,專注地看著書。
咦,是新生啊,都高二了,還有轉來的?
不知道是從別的班轉來的還是從學校轉來的。林得水在自己座位上坐下,從包裡拿出昨晚的作業,把癟下去的包一股腦塞進桌洞裡,戳了下同桌胳膊,壓低聲音問:“誒,那個後邊新來的,什麼情況?”
“你沒看群啊?老師發通知了。”
林得水翻出通訊器:“什麼時候的事,我群太多了,哪能一個個看……”他一邊說一邊往下翻,終於翻到了班級群,進去就跳出來一則通知,是班主任說明班上即將迎來一位新同學的公告,說了幾句好好學習互相幫助的廢話,新同學出來打了個招呼,說謝謝老師,下面是一串被折疊的相似訊息,全是心照不宣的敷衍:“歡迎歡迎”。
這位新同學叫奚存青,還怪好聽的。
算了,管他呢,管好自己就行了。
林得水不是善於交際的人,他大多數時候寧願自己玩自己的,順便看看別人的熱鬧。
那位新同學是何時慢慢融入集體,又是怎樣成為了班級的人氣王,林得水是一點都不清楚,感覺很莫名其妙。聽同桌帶著幾分羨慕的語氣說昨天奚存青在籃球場上打籃球時,隔壁班的班花主動給他送冰棒了。
林得水聽的一臉懵:“隔壁班的班花?什麼時候的事,是誰啊?”
同桌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這樣子快去火星移民基地去吧!連隔壁班的班花都不知道,就是那個高高瘦瘦,喜歡紮雙馬尾的那個,特別漂亮!”他比劃著身高,“你就一點印象沒有?”
同桌這麼說,林德終於有了些印象,總是紮高馬尾的高個子女生在一眾紮單馬尾的女生中確實顯眼,標準黑長直,確實漂亮。
但是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