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懂了,這是讓我們先在這裡吵出結果來方便之後辦事?”林德氣笑了。
奚存青正色道:“你我若不能同心同力,那想幹什麼事都不成的。既然你這麼反對我對秘語人出手,可玄門又該如何?他們有人被教宗秘法強行訊問,損傷到了修為根基,這點必需要給他們個交代。”
林德忍不住翻白眼:“你都已經定性空暮是叛徒了,這不就是最好的交代?”
“幫兇是空暮只是猜想,沒有確切證據。”
林德吸了口氣,問題又回到了他手中。拿出證明空暮是秘語人幫兇的證據,平息玄門中人的抱怨,至於秘語人如何處置,可操作空間就大得多了。
現在,就算空暮不是幫兇,為了保秘語人,他也必須是。
林德敲敲自己額頭,心神沉靜。第一位信徒,地上的神眷者,要聯絡上輕而易舉。只是一瞬間,他就感知到了秘語人在哪裡,他在……嗯?秘語人所在地方……氣息怎麼這麼多這麼雜?
浮摩教一年一度的法會再次開幕,焚燒香花貢品的煙塵彌漫。浮竹大咧咧坐著,一隻腳翹在另一條板凳上,一口口啃著竹簽上新鮮出爐的紅柳烤羊肉排,吃得滿嘴流油。
“沒想到你會在這裡。”空暮慢慢啜飲著茶,“西域的生活不那麼好適應吧?”
浮竹一臉諷刺:“咱們大哥不笑二哥,被欺師的感覺如何?”
“不必拿此話激我。”空暮搖頭,“世事變遷,人心易變。我不過是犯了修行人浸淫俗事都會犯的錯,如今註定不能善了,也是因果報應。”
浮竹聽到他的自我辯白就樂得渾身發抖,嘴裡沒嚼完的肉差點掉地上,笑得半天停不下來。浮竹心平氣和地看著他肆無忌憚的嘲笑,等他笑緩過來,揉著肚子問:“那你費牛鼻子勁來找我幹什麼?不會指望我反攻上玄顏山吧?”
“當然不會。”空暮輕哼,“來是為了一件事,我需要你幫忙,把一條資訊從眾識之海的層面擴散出去,放眼整個修行界,我能想到的只有你。”
浮竹沒想到這條請求和他本身的情況有什麼聯系,一臉懷疑的看著他:“就這?”
“就這。”
浮竹想不通:“這條和你的現狀有什麼關系?發一條資訊讓深藏在眾識之海裡的怪物來救你?”
“哼……還真讓你說得勉強半對了,不過這是一樁只有我自己知道的交易,你不用知道的那麼清楚,確定成功後,我會給你想要的。”
“給我想要的?”浮竹笑容變得玩味起來,“你知道我想要什麼?”
“記憶在眾識之海不會消失,只會被一層層雜音掩蓋。想從久遠的歷史中找回記憶,非要更高層次的存在才能做到,你做不到,通天級的修士也做不到。”
浮竹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找的誰?”
“我說了,你不用知道的那麼清楚。”
浮竹認真起來:“你確定與你交易的人真的心存好心?別被人賣了還幫著人家數錢。”
“賣?呵呵,你對高位存在的認知太淺薄了。”
浮竹嘖了聲:“行,我就當和你做交易的那位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但是你對我的承諾它會怎麼兌現?”
“你的願求對他而言不過是最簡單的事。”
浮竹最討厭的就是裝神弄鬼,話說半吊子。他感覺現在空暮說話的語氣和風格像被鬼附身了似的,和以前不大一樣,或許是他太久沒接觸,空暮性情有所變化,還是被某人奪舍了?
他回想了下剛才的對話,他全程都沒什麼表情變化……不會真被奪舍了吧!他狐疑地打量了好一會“空暮”,最終不管眼前的人是人是鬼還是妖,點頭答應:“行,我可以幫你一次,你要傳達什麼資訊?”
“一串編碼。”
“編碼?”浮竹聽這個名詞還挺新鮮。空暮交給他一張紙,“就照這個上面寫的傳遞就行了。”
浮竹接過紙一看,上面是一串簡單的數字。
他再次看向空暮,空暮依舊沒什麼表情。
浮竹的視線在紙條與人之間來回切換,驀然一出手,世界於虛空中震蕩起強悍的波紋,於現實吹起了空暮鬢邊的一縷發絲,他波瀾不驚:“何必用這種方式試探我呢?”
“你是空暮,還是什麼別的東西?”浮竹記下了紙上的數字,一心二用,轉手就把這串編碼傳遞進了眾識之海裡,還要多複制傳播幾遍。
“海”的波浪自然會把這條訊息無限期地推遠,傳遞到能觸及到的所有角落。
“空暮”露出笑容:“很好。”似乎是因為被浮竹察覺出端倪,他也不演戲了,笑起來面部肌肉僵硬,宛如提線木偶,“你想要的,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