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整理了下現在的情況,當務之急還是要給布克留下找到學院來的線索,他想起自己平時和布克喝酒打牙祭的酒館,偵探所不能去,那個酒館魚龍混雜的,說不定布克逃出生天後就得不知死活地去那裡喝口酒壓壓驚先。
他買了一瓶布克平時愛喝的啤酒,在標簽上寫下來理工學院見面的密文,託付給奚存青讓他交給檸檬酒吧的老闆,一定只能賣給布克,為此多付了好些消費。
能做的該做的都做了,林德開始翻起了心理學派的書,試圖“自我治療”,差點沒把自己搞得精神分裂,好在奚存青及時趕回來救了他的命,人是緩過來了,精神上還沒從自我治療的重大失敗中走出來。
奚存青安慰他:“你安心在我這養身體就夠了,病情發作就叫我,不要自己硬撐。”
林德也不想硬撐,主要是自己攤上這個莫名其妙的病,一直想過要怎麼樣才能治好,奈何沒找著門道,自己也納悶得很。
長久住在人家的宿舍裡也不像話,林德對奚存青說,自己想搬出去,他住進來這些天已經很熟悉學院內的結界構造了,來回穿過了好幾次,再打擾下去他也不好意思。
奚存青的表情像是有點受傷:“難道你覺得在這裡過得不好?”
“沒有沒有。”林德心想你怎麼想到這茬去了呢,“總是這樣白吃白住的,太麻煩你了。十字星塔還有監視,我不能一點動靜沒有,讓自己看起來在幹活。”
再這樣躺下去,每天有奚存青端來好吃的,人都要躺廢了。雖然他確實有點捨不得學院提供的夥食,太好吃了。
奚存青最終還是同意了,擔心他自己發病的時候沒人照看,就送了他一些鎮定心神的藥物,囑咐他隨身攜帶,一有症狀就趕緊服下,可以緩解一二。
林德在校外找了一間房子租住,理工學院學生多,圍繞學院林立的商店攤販更多,吸引了大批來討生活的人,租房價格算低廉。
林德身上的錢不算多,老主顧的傭金還沒要到手,偵探所那也不知壓了多少信件委託,千頭萬緒,一時間厘不清。只得先在學院附近安頓下來,把老主顧需要的情報先一股腦給他送去,再喬裝打扮去清理偵探所的委託信件,什麼時候沒有錢都是萬萬不能的,布克不在了更得多搞點錢。
抱著一包裹信回到租住的地方,林德先裝模作樣遠遠觀察了下華麗的聖拉塞爾堡,轉頭就開始拆信件。委託還是那些,調查情人名單,查丈夫藏的私房錢在哪,還有向布克告白的,看字型還很華麗。
之前共事的時候就收過不少求愛的信件,大概是看中布克人高馬大肩寬腰細腿長,長相也不差一看就屬於器大活好型,林德極力慫恿他趕快去爬上某位貴婦的床好改善這烏七八糟的生活,混得好說不定就能錢權兩收。那文藝沙龍上的小白臉詩人想求這樣的機會還不一定要得到呢!布克很有骨氣地拒絕了,還強硬地把那些求愛的信件奪過來一把火燒了。
眼下收到這樣的信件,布克是沒辦法燒了,但是他人也不在。林德只好記住這位貴婦的姓名與住址,想著以後給布克認真介紹一下,布克也老大不小了,整天在煙酒堆裡鬼混怎麼行。
接下來就是整理委託,做計劃哪個先安排哪個後安排,起草回信,寫了一封又一封,正忙著時,門被敲響了,嚇了他一跳。
剛開始他以為是綁架布克的那夥人主動找上門來了,警惕地問了聲:“誰?!”
敲門的人帶著貴族特色的口音,優雅低沉:“我是影子貓社團的團長,想來給您道歉。”
居然還驚動社團團長親自來道歉了?林德有點懵,開啟門。和口音一樣,這位社團團長明顯是位養尊處優的精緻貴族,和影子貓社團的本職大願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
“請問如何稱呼您?”
“叫我查爾德就好。”查爾德團長彬彬有禮,他那一絲不茍的打扮,尊貴的屁股落在灰撲撲的瘸腿椅子上沒一點不自在的跡象:“社團的成員招攬新人會設計一些惡作劇來考驗新人的心態與承受能力,這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接受的,所以知道您離開後,我就來代表社團為您道歉了。”
林德對他恭謹的態度有些不自在,或許因為對方看模樣就知道是貴族,這麼謙虛隨和的樣子反而有點過頭,讓人有些卻之不恭,客氣道:“沒事的,其實我不是學院的學生,沒必要如此。”
查爾德對他的回答微微一愣,緊接著帶著幾分好奇地問:“那您為什麼想要進聖拉塞爾堡呢?”
林德隨即意識到回答的危險性,不論怎樣回答,都意味著自己目的不善,只後悔第一句話說得草率了,最好的回答還是迴避不談,鎮定微笑著說:“當然是我有自己不能說的理由了。”
“這樣麼。”查爾德沒有刨根問底,接著聖拉塞爾堡的話題繼續下去,“攻破強化守衛力量的聖拉塞爾堡一直是我的心願,就算您懷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也不會計較,我想透過您的協助,來瓦解這座貌似滴水不漏的城堡防衛。”
林德本想問問瓦解聖拉塞爾堡防衛對你到底有啥好處,不過一想到影子貓社團的建立由來,人一開始就是仗著學院學生的身份在違法邊緣離經叛道的,再問也沒意義。
他問:“我能做到什麼?”
查爾德臉上顯現出自信的領導者氣度:“前兩任成功的團長要麼從地下走,要麼在填上滑翔,我想從地上走,直接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