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妖王”半融神格半與眾識之海相連,意識混沌,□□與精神上的痛苦幾乎感受不到,心神安靜,侍神之靈輕易篡改了他的記憶印象,把他的記憶與表層性格改成了一個單純的傻子。
然後丟到小倌館中,靜待這一手安排帶來的改變。
林德相貌不差,不過從山下鎮壓百年,人白得跟剛刨出來的死屍一樣,氣息又極其微弱,讓小倌館老鴇都以為他早就死了,直接吩咐兩個小廝把這具晦氣屍體扔遠點。侍神之靈自覺失算,遠端渡了□□氣,讓林德動彈了下,把兩個抬屍的小廝嚇得夠嗆,鬼喊鬼叫把老闆娘叫回來看情況。
老鴇一看還有口氣,嫌了半天,對著臉左看右看,最終還是收了。還切了根頂稀罕的山參參須給他泡水喝,僅此一碗,能活就活,不能活趕緊扔了。
有侍神之靈在一旁“照顧”著,林德當然能活下來,只是神智不太清醒,呆呆的像個傻子,不吃不喝,老鴇一邊罵著晦氣,一邊吩咐人給他灌兩口米湯吊命,就這樣子,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的慘樣兒,怎麼能讓客人提起興趣。
很快,林德恢複了些氣色容貌,仔細一看臉確實不錯,略施薄妝增添幾分氣血,便顯得弱柳扶風,楚楚可憐。
林德對自己一身近似女裙的花花綠綠的裙裳很是排斥,捱了一頓鞭抽後,勉強不情不願地穿上了。老鴇教他化妝穿衣服後,便準備拉出去接客,林德第一次看到這番景象,一下木楞地驚呆了,老鴇推了他好幾下沒反應,氣得直翻白眼。
林德完全是個愣頭青,他學不來他人那種媚人招人的手段,反應更是遲鈍,像個牽線木偶。老鴇教也教不會,只能認命盼望也許世上真有什麼愣頭青看在他的臉份上,能點這個不懂討人歡心的呆瓜,一般情況下沒人會喜歡操木頭,
果然,林德第一天來,無人問津。
第二天無人問津。
第三天終於有人在老鴇的極力慫恿下點了林德,老鴇說他第一次來,是個木楞的傻子,所以比別的小倌更便宜,又長得漂亮,劃算得很吶——客人看到林德的臉相信了這個說法,高高興興點了他,進去沒一刻鐘客人氣沖沖地出來:“他怎麼連脫衣服都不會?!”
林德再一次讓老鴇失望了,既心疼自己的老山參須又心疼自己這些天灌下的米湯,純純賠錢貨,左思右想,想出最後一個能挽回一些老本的法子,把人扒光了卷在床上,灌點春藥,不信他還能做木頭。
林德起了一些反應,但是那反應更像是被被子卷著又手腳被縛難受的,第二個客人來點鐘的時候,林德再一次玩砸了,客人解開繩索後直接捱了林德一記精準猛踹,別說上人,日後子孫都成問題。
小倌館賠了客戶一大筆錢,老鴇沉痛地認識到,想從林德身上撈回成本是不可能的了,繼續下去只能賠得越來越多,及時止損最重要,她費盡心機,以近乎白送的價格把人轉給了人牙子,把這個賠錢貨弄得越遠越好。
侍神之靈氣得翻的白眼與老鴇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只能安慰自己林德落到人牙子也討不到什麼好,採生折割也夠磋磨人的。
人牙子也知道自己收到的是個傻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幹活夠嗆,伺候人也不會,就一張臉蛋還算漂亮,弄出去乞討年紀太大,別人同情不起來,他瞅著這人看了半天,還是想不到能把他賣到哪裡去。
林德乖乖坐著,目光空洞像在走神,這樣看反而有種瓷娃娃般易碎的美。人牙子想了半天,正好是小倌館出來的,身嬌肉嫩,先自己玩著爽爽也不算虧本。
他手腳並用爬到林德面前:“會不會脫衣服?”
林德眼神清亮單純:“會啊。”
“那脫一個給我看看。”
林德動手開始脫,人牙子嚥著唾沫想這不挺好的嘛!這麼乖的傻子做起來也自有妙處,何況是個臉長得不錯的傻子。
等林德衣衫盡褪,人牙子立刻急不可耐地準備真槍實鬥,沒成想林德一看到他,脫口就是一句:“好小。”
人牙子再有興趣也瞬間萎了,自尊心受到了強烈刺激:“你說嘛呢?你難道見過比我還大的?”
林德想了下,篤定地說:“我當然見過!”
但是為什麼會見到,他回憶了半天,突然說:“我是有道侶的啊!”
人牙子嚇了一跳:“你說什麼?”
林德又重複了一句:“我有道侶。”
道侶這個詞不是普通夫妻的稱呼,人牙子定神看了他半天,確信這個傻子不會無緣無故說謊,心裡打起鼓來,真有道侶的話,那他不就是修士?也難怪,這樣的人吃糠咽菜氣色居然還能保持不錯,人也沒見瘦,這不就是有修為在身嘛?這傻傻呆呆的樣子沒準是被誰暗害成了這樣子……
人牙子把褲子穿好了,把林德脫下來的衣服也給他套上了,決定這樁事就當沒發生過,明天一早把這賠錢貨交給夜廬處置,反正夜廬什麼都會管,幫一個傻子修士找著他道侶應該也行吧?
次日一早他就這麼幹了,夜廬對林德的情況很是驚訝,聽人牙子說完了來龍去脈,又檢查了下林德神智,發現確實有什麼記憶被封印了,而且自身修為境界不弱,走的還是教宗的修行法門,上下立刻十分重視。給了人牙子一筆賞錢打發後,就將林德的容貌記錄下來,通傳給各地夜廬詢問有誰丟了道侶。
時間不過過了兩百年,教宗各地夜廬中仍有不少人記得圍剿大妖王及其勢力時的場景,對大妖王相貌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陡然再見還說變成了傻子,人都要嚇沒了。
很快有親歷過戰爭的老人親自來看,經過諸番比對,確認現在的傻子林德就是當年罪孽罄竹難書本該被鎮在山下的大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