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燒著熱熱的地龍,就算得水脫得幾近於無,肌膚依舊是暖的。奚存青臉熱起來,想說的話忘了個精光。得水向前一步環住他腰,將靠未靠,仰著頭眉眼彎彎:“少爺等不及了?”
奚存青心慌氣短,沒底氣地分辯:“我沒有……”
得水戳了一下他肚子,小聲說:“到床上去。”
奚存青完全沒概念,一切都是得水引導,一邊親吻一邊意亂情迷,懵懵懂懂,直到真正進入,得水鎖著眉悶哼了聲。奚存青頓時猶如醍醐灌頂,心有靈犀一點通,自然拱動起來。
初嘗情事,奚存青全無章法,只顧著自己痛快,饒是林德做好了準備,還是有些吃不住痛,氣得直撓他背。奚存青便老實下來,動作溫柔,好像琢磨出了一點竅門,可惜在此之前就繳械投降了。
奚存青食髓知味,休息了沒一會又再戰,如魚得水,漸入佳境,總算讓得水也銷魂快活了一回,揉搓擠壓出的花汁濺射得一塌糊塗。得水嚶嚶委屈地說自己累了,奚存青體貼他,愛憐地親吻,心裡對他的感情似乎全然不一樣了。
相擁著沉沉睡去。第二天奚存青又半哄半強的要了一回,揉捏得他一身青紫,好不可憐。做完這一回,得水說什麼也不肯讓他碰了,一瘸一拐地去洗漱,收拾幹淨身上氣味,穿上舊奴僕衣裳回來。奚存青正躺床上眯著,聽到走路聲睜眼一看,愣了下,半晌說:“你還是穿晚上那身好看。”
得水故意打趣他:“你說晚上那身,是什麼時候的衣裳?”
奚存青撐著腮,笑道:“自然是你穿戴齊整的時候……”想想又說,“就剩一件的時候也好看。”
“油嘴滑舌。”得水撈起擰毛巾,擰至半濕,“擦擦身子。”
擦幹淨身子,得水再給他穿上衣服,轉過來讓得水整理儀容,驀地握住他的手:“跟我回去?”
得水搖頭,細聲細氣的:“我腿疼,這會回去太明顯了,我還要休息兩天。”道罷抬眼看著奚存青,彷彿有無限溫柔情意:“少爺不要太縱欲了,對身體不好。”
奚存青心間如同泡在暖陽春水裡:“好。”
節欲談其容易,做起來卻難為。吃過一道鮮美的菜,便就此念念不忘,人不在身邊,更總覺得少了什麼,真真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好不容易盼到得水告假回來,乍一看步態還算正常,細瞅仍有些別扭,內心又躍動起來,想再嘗一嘗春潮湧動的滋味,得水推拒他:“不行的少爺,我還沒恢複好呢。”
奚存青知他那日要得狠,身上的瘀傷應該沒那麼快好,暗地裡去藥方買了上好的藥膏,晚上在他暖床的時候,強令他脫了衣服,光溜溜的給他抹藥。
過了三五天,那些瘀傷青紫都擴大了,斑斑點點,不碰則已,一碰就小聲哼哼痛。奚存青第一次動手給別人抹藥,認認真真輕手塗抹,等藥膏吸收完畢再套上衣服,摟著他蓋緊,附耳說:“等過幾天,我叫人給你做一身綢布裡衣。”
“做那個幹什麼?”
“綢的料子滑,你穿著更舒服。”奚存青親親他的臉頰,“等你傷退了,我再親熱你。”
得水又羞又惱地錘他胸口,奚存青不躲不閃只是笑,等他出夠了氣,摟著他低聲說:“睡吧。”閉眼就此沉沉睡去。
不過兩三日功夫,奚存青就將做好的綢布裡衣給得水穿上,果然和普通細夏布不一樣,舒服了不少,再加上奚存青每日給他塗抹藥膏,瘀傷好了個七七八八。
他一好,奚存青馬上蠢蠢欲動,在暖床的時候再吃了他一回,其樂無窮。次日來整理床鋪的侍女發現明顯的歡愛痕跡,馬上報告給三秋姐,三秋當即坐不住了,找機會攔住他,疾言厲色:“你敢勾引少爺?”
得水嗤笑一聲:“少爺喜歡我,談何勾引?”
一句直白的話嗆得三秋說不出話來,得水神氣活現昂著頭走看了,氣得三秋直跺腳。
貼身侍女可能會嫉恨得水,這點奚存青早有預料,要被奚母知道,就算他沒受罰,得水也可能捱打,甚至再被轉賣出去,永不得相見。他提前把三秋桂子叫過來,語重心長,又是哄又是逼其發毒誓,答應他不把這事告訴奚母,上下一起瞞嚴實才放心。
內部搞定,他放心與得水廝混,幾乎時時刻刻都粘在一起,相伴讀書寫字,踏春迎風,品嘗時令鮮食,給得水做了不少衣服,件件都是那麼好看,襯得清逸俊秀,又被他親手剝下,露出白嫩柔軟的胴體,在身下婉轉歡叫。
能做的地方幾乎滾了個遍,奚存青最喜歡的地方還是書房,不論是伏在桌上,還在跪在書櫃前。微微顫抖著,墨香與體香交織,書中自有顏如玉,得水就是他的顏如玉。
一轉眼膩歪到盛夏,奚存青仍未對得水衰減寵愛,因他的縱容愛溺,得水漸漸放開手腳,露出斐然的個性來,他在決策上常有大膽激進的奇思妙想,也會小心眼地揶揄他幾句,有時候還會懶得一動不動,一個活生生的,有稜有角又長袖善舞的人,每天一睜眼看到得水的臉,便覺緣分真是妙不可言,讓這麼一個聰穎又生動得可愛的人來到他身邊。
得水想,或許是該開口的時候了。
他想除去奴籍,恢複庶民白身,只要奚存青肯把賣身契給他。
“存青,存青,我想……我想說一件事。”
奚存青按著他氣喘如牛:“什麼事?”
得水啞著嗓子;“我想……我想要我的賣……”
緊閉著的門突然踹開,十幾個人一股腦竄進來,奚母厲聲呵斥:“好張狂的膽子,敢勾引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