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清宵山更顯可疑了,辛苦培養的繼任山主失蹤,奚存青更為此發怒去找過他們一趟,現在宣耘玉再次登門試探心意,對於奚存青境界大跌淪落凡人的訊息,他們不可能一點反應沒有吧。
甚至報複的想法都沒有?
就很值得玩味。
“對了,你師傅的具體狀況……”
宣耘玉搖頭:“我也不知道。”
奚存青安靜地修行。
他把自己浸入貪狼的記憶中,感知著貪狼曾經經歷的一切,世事萬端無常,時空流轉,春去秋來,正邪難辨,清濁不分,身死滅盡。
隨著他均勻悠長的呼吸,龐然的力量如海潮般慢慢湧入空空的身軀,已經經歷過一遍的修行體驗,在記憶中回味過一次,現實中再溫習一遍,真切地體悟出不一樣的細微感受,有些在第一次有隱約感覺的明悟終於在這一次恢複中重新撿了起來。
玄妙真知,唯有在叩開壁障時得見驚鴻一瞥。
他的修為慢慢恢複,重走破境,動靜自然小不了,好在只要不是突破通天的大天劫,任何動靜都會被洞府吸納歸於安靜,不會被外人所知。
沉浸於修煉中,破境太快,奚存青偶爾也會停一停,趁這個功夫,想念一下林德。
你現在在哪?
安全嗎,過得好不好?
一想之下就有點心不在焉了,現在想知道他狀況的話,恐怕只能在劫象中相見,但是劫象……唉,他嘆了口氣。
思慮萬端也是無用,他重振精神,繼續修煉。
林德狀況很不好。
無聊,非常無聊,
每天就是在孤寂荒蕪的星球上尋找“門”的點位,拿著水空澄製造的法器平息人造殘缺之門産生的波動,據水空澄說,可能是這些不正常的門影響幹擾到了本該正常出現的門,那麼把這些門修理一下,或者徹底毀壞掉,說不定能讓正常的“門”提前開啟。
雖然僅是理論,但這也是林德能在這裡唯一可以用來打發時間的活計。
他不記得自己在這個星球待了多久,反正幹就完事了。根據殘缺之門的狀況直接破壞,或是修複平定,偶爾還能從殘缺之門下挖掘到這個文明遺留的物件甚至是文字資訊,盡管看不懂,林德還是饒有興致地將這些遺物收集起來,破破爛爛堆了一堆。
安法達貝問:“你想用這堆破爛活埋我?”
林德厚著臉皮分辨:“哪有哪有,收藏,收藏嘛。”
他期盼著能不能挖到一些完整的寶貝,要是能挖到地圖或是什麼機器就好了,懷揣著這樣的希望探尋了數百裡地,挖出的破爛一大堆,不知疲倦地幹了一個多月,終於挖出了一個較為完整的物件,外殼破損得厲害,裡面的元件還是比較完整的,靠近殘損的門時,古老的機械滋啦滋啦地發出了聲音。
他湊近使勁聽,聽不清,聲音太小,又見機器上有些貌似是按鈕和旋鈕的機關,嘗試使用,撥著按著,聲音突然大了起來,差點沒把他耳朵炸聾。
尖銳的聲響過後,人聲清晰起來,嘰裡咕嚕的,林德越聽越熟悉,聽了半會恍然想起來:這有點像西陸語啊!
越聽越像。他努力分辨,回想西陸語的知識,終於明白出機器內播放的語音是什麼意思,是一個男人的在詢問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實驗室裡。
接著斷斷續續的語音中,男人發現闖進來的人也有和他們類似的時空技術,嘗試性地問了一些似乎很專業的問題,詞彙一個聽不懂。在發現語言溝通上的問題後,殘損之門的文明應該也做出了溝通的努力,很快錄音中出現的別的僵硬的人聲,沒有語法單純是詞彙堆砌,勉強能聽個大概。
看這方世界的文明很快研究出來能翻譯兩個文明語言的翻譯機器,林德斷斷續續聽完,開始在這扇門附近找翻譯的機器。
既然能在這附近刨出來錄音的機器,或許翻譯的也在這附近。他東刨西挖吭哧吭哧刨了半天,終於挖出了另一部像模像樣的機器,也不確定這是不是就是他要找的翻譯機,左看右看東按西按,沒反應,又大膽地用上了自己的靈力,居然還真的啟動成功了,滋啦滋啦地亮起幾點光來。
接著他美滋滋地抱著翻譯機去找他那堆破爛兒,看這臺翻譯機能不能翻譯文字,一試之下發現還真的行,安法達貝本來在埋頭計算,聽到機器發出的聲音一愣,一把搶過來:“喂!”
安法達貝沒理他,繼續傾聽,聽完一段話立馬對準了其他文字遺物,就這樣在破爛堆裡翻起來。
林德氣哼哼的:“叫你說我收破爛沒用,現在有用了吧。”
安法達貝百忙之中應付:“沒錯,有用有用有大用。”
“敷衍也不知道敷衍兩句好聽的。”林德依舊是憤憤不平。
安法達貝翻閱了大半破爛,終於拼湊出了相對完整的資訊,直起早已痠痛的腰,興奮地宣告大好訊息:“我知道真正的門在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