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正道就應該要打過來了。
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上的藻紋發了好一會呆,胸前敞著有些涼,他盡力拉扯著遮住了肚臍眼,忽然想起來現實裡的奚存青總會很注意這方面,怕受風怕著涼,盡管修士體質寒暑不侵。
他低低笑了一聲,抬手碰了碰胸口,哎,還是有點疼。
閉目休息了會,恍然聽到有聲音由遠及近:“夫人,有人……哎呀!夫人!”
林德不情不願地睜開眼:“怎麼了?”坐起來一看,侍女背對著他說話,“有個夫人登門來說想見您。”
這丟人樣子怎麼好見人。林德不好意思地拉了下衣襟:“今天我不便見客,你和她說吧。”
“可是她一定要見到您……”
“我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嗎?”林德好生無奈,“真見不了。”
侍女只好說:“小的再為您通傳吧。”
“大夫人好大的脾氣,說不見就不見?”驟然炸響的一嗓子震得林德心顫了顫,當即不悅起來,好大嗓子,好大脾氣。一定要見的侍妾竟然直接闖了進來,嘴上說著:“上次沒人通知本宮一聲,特地再來覲見,難道大夫人……”一下子被掐了喉嚨般啞了火。林德瞧瞧來人,美豔招搖,容光四射,咄咄逼人的美,這樣的美人也確實有囂張跋扈的底氣。
既然都看到了,也沒辦法再欲蓋彌彰地拉衣服,他抱歉地笑笑:“在下衣衫不整,讓你見笑了。”
美豔的女子臉漲紅了,安靜了半天憋出一句陰陽怪氣的話:“看來大夫人甚得大王寵愛。”
林德抱著胳膊理所當然的說:“我是他發妻。”他不寵我寵誰?
如林德預料那般,他非常成功的把女子氣出了個大紅臉,看著就有些愉悅。不過林德不想太過於為難她,正色道:“你說要見我,現在面也算見了,我們來聊聊別的吧。比如大王修的什麼功法,為何一定要喝血吃肉?”
美豔女子表情奇怪還有些嘲諷:“你不知道?”
“不知道。”林德搖頭,他也問過奚存青本人,奚存青也毫不避諱地——當耳旁風,根本拒絕回答。
從他嘴裡撬不出答案,只能問別人了。
“大王修的名叫血相功,修好了便能進步迅猛,功力天下無敵,惡處是每隔四十九日便會犯食肉飲血之癮,否則會神智昏聵,陷入癲狂。”
“如果只是喝血不吃肉呢?”
侍妾噎了一下:“以我對血相功的瞭解,尚不知道解癮只解一半會産生什麼後果,但應該不會全然無事。血相功是頂尖的邪功,該怎麼修,就怎麼修,只修一半,恐怕是得不了好。”
她這番話叫林德沉思起來。
奚存青每次只是吸血,品一點肉味,這樣下去,他會不會因為血相功的反噬瘋掉啊?
還是說他在揹著他面偷偷飲血食肉?
他心下不安,覺得一定要問個清楚明白。匆忙告別了侍妾,急切地想找奚存青問個明白。
然而找遍了宮內大典,問了所有能問的人,都說大王出去了,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可能要很久才回回來。
縱使林德再心急如焚,也不得不按耐住焦急的心情等待,等他回來。
沒想到這一等就是好幾天,等得人快沒脾氣了,奚存青終於現身,只是肩膀上多了個好大的窟窿,血肉白骨明晃晃露在外面,
林德看著目瞪口呆:“你這是……這是?你不是說你很厲害嗎?怎麼傷得這麼嚴重?”
奚存青悶悶的笑:“偶有失蹄罷了。”抬手摸了摸他臉頰:“心疼了?”
林德手足無措,好半天才敢去觸碰他裸露的恐怖傷口,
難以想象缺了這麼一大塊血肉的人還能談笑自如,甚至活動也不受絲毫影響。他心一沉,幹脆攤牌:“你有沒有揹著我吃肉?”
“沒有。”奚存青笑嘻嘻的,“要是我吃了肉,也不會成這樣子了。”他語調很輕松,眼裡沒半點開玩笑的意思。
林德抿了抿嘴,拉扯下半邊衣領露出肩膀,澀聲道;“你……你吃我吧。”
奚存青沒有動:“我記得我以前發過誓,我絕不會傷害你。”
“可是你這樣子……我看不下去。”林德喘了口氣,“你只許吃我一個,不能再害別人了。”
奚存青臉抽了仇,沉默半晌說:“得水,你心真善。”
他慢慢低下頭,牙齒在肩上流連,似乎在尋找最適合下口的地方,輕輕咬了咬,猶如夢囈般的輕聲:“得水,你真的不怕疼嗎?”
“為了你。”林德心中默唸,為了你不徹底墮入魔頭境界,“我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