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長就不必那麼客氣了,快請進。”
空暮步入室內,進來第一眼就看到宗主腿上躺了個人,被毛絨絨的毯子擁著,半閉著眼假寐。
目光移回,他聲色平淡地說起事情,青囊林的括蒼藥園將開,按慣例各宗都會派弟子進入試煉尋覓上好藥材,為挑選合適人員,也該進行括蒼大考了。大考流程與往年還是一樣,他來是為了詢問給選拔上去的弟子準備多少資源獎賞。
林德假寐不下去了,探出腦袋:“我能不能去?”
奚存青不動聲色地把他腦袋按下去:“不許。”
林德鍥而不捨地冒出來:“為什麼不許?”
奚存青好生無奈:“你去不就是欺負那些年輕子弟嗎?”
“噢……”林德乖乖躺下去了。
再躺下來也沒法假寐了,眨著眼偷窺桌上的檔案,是來下級長老的一份檔案,說本地夜廬出了點問題,門下的守夜人跳到別的夜廬去了,工作幾乎陷入停滯,他申請上級再填入新的人手。
奚存青給的批複是你先調去門下守夜人跳轉最多的地方夜廬去看看,你的工作山門會另外安排人接替。
奚存青和空暮還在談話,林德的注意力早被桌上的檔案吸引,好奇他一天到晚都在忙什麼。悄悄伸出指頭把最上的批複檔案扒拉到一邊去,看下一份是夜廬地方的月度報告,抓了多少妖孽,平息了一項風波甚大的女鬼案。某狐貍精在妓院招搖撞騙仙人跳,攜苦主錢款潛逃不知所蹤,申請下全面通緝令。
再下一份是山門內老朽漏雨建築的修複經費報批,羅列了所有零碎專案,看著沒什麼大問題,奚存青只在一項支出申請上提出了異議。
談話依舊在繼續,林德正大光明地看著桌上的公文,慵懶得像只窩在主人懷裡的名貴貓兒,偷看了四五張就覺得無聊了,抬眼瞅了下空暮。這老家夥從容自在的,一點看不出有什麼謀逆之心。
他們談夠了括蒼藥園的事就開始談夜廬運轉的事。當朝還欠著夜廬大筆資金未還,夜廬本身的人數也膨脹到一定數量級了,裁是不可能裁的,只能減少新弟子的數量名額,提高入選標準,但這標準要提到什麼地步,標準有哪些,兩人磋商許久,聽得王星迴昏昏欲睡。
他長期躺著保持一個姿勢覺得有點累,拱著拱著換了個躺法。緊繃的腰放鬆了,躺得舒舒服服。
奚存青的手在案下鑽過毯子堆積的柔軟,碰到脖子。他手有點涼,激得林德打了個哆嗦,先仰起下巴再狠狠一夾,熨了會把手熨熱了,那隻手便不安分往下滑,滑到胸口不安分地揉捏起來。
林德沉心靜氣,咬著唇憋住,聽空暮絮絮叨叨,從招收新弟子的事轉到山門內律習館的事。有幾個長老常年吊車尾,考慮到其人可能確實不適合教習工作,估計要下放到夜廬或者去做守望者,但是待慣了山門的人很難再請出去,還要麻煩宗主多加斟酌。
奚存青點頭說此事由我出面說服,請師長放心。空暮頷首微笑,就說沒別的事了,不便再打擾,悄然退下。
“嗨呀!”他人一走,林德馬上坐起來了,不輕不重地拍了下奚存青胳膊:“亂摸。”
奚存青撲上來:“我不僅要亂摸,我還要吃你。”捧著臉唇舌交纏一會,就將人抱起來走向屏風後。
林德急了:“哎,哎,還會有人來的……”
“等會再報就是,急什麼。”
“唔唔……”
怕林德受涼,奚存青沒扒光衣裳。林德趴在桌上,雙腿懸空借不著力,很快手腳發軟,腰痛得很。哼哼唧唧的折騰許久,林德膝蓋頂酸了,渾身發燙了,腦袋也糊塗了,落地還有些站不穩。奚存青摟著腰扶了把他,順勢坐下來,揉著他腰貼心地問:“累不累?”
林德捂臉;“別揉了,會出來的。你衣服都髒了。”
“不清理幹淨怎麼行,大不了換件衣服就是。”
林德任由他施為,只是揉了沒一會,又故意撓他,一會摸他癢癢肉,一會掐他腰,林德羞得直咬他肩膀:“臭流氓!”
奚存青扳著他下巴親吻:“臭流氓現在有點難受,煩請信使大人開恩,渡我一渡?”
林德狠狠剮他一眼,剛想說:你想都別想,奚存青迅速會意改口:“那你今晚留宿?”
這家夥就是可恨。林德咬著唇,真要留宿,明天就甭想下床了。為了之後的身體健康,他只好坐下來,埋首在奚存青頸間,有些發抖,咬著奚存青肩膀盡力不發出聲來。
奚存青小聲笑話他:“又沒人……”看他隱忍辛苦的樣子,摟著他多分擔了些力度,林德腰好受了點,但也不算非常好受,又累又頭暈眼花,禁不住哀哀地叫出聲來,更像撒嬌了。
中途有人進進出出,彙報各地夜廬或守望者傳來的緊要訊息。奚存青慢聲作答,不便讓林德再坐著,興到極至,林德猛地捂著嘴猛烈咳嗽起來,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彙報者一跳:“宗主可是有什麼意見?”
“無事,剛剛被花粉嗆了下。”奚存青輕描淡寫地糊弄,緊接著做出安排,彙報人訕訕而去,猶然疑惑不已。
林德恨恨擦了下臉,滿眼哀怨。奚存青親親他的眼角,又要他留宿,林德哪敢答應,就他這樣,今天非得死在床上不可,連清理都沒來得及仔細,匆忙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