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暫且不論,林德先針對各處趁火打劫的人下手,殺個把雜魚對他毫無難度,只有那個“蠻牛”格蘭姆不太好找,城內到處貼著他的通緝令,警察找不到,林德也找不到。
按理來說,這樣的領袖不可能一直隱藏在某地不出來,但自從內亂爆發以來,他一直隱藏得極好,林德向不少人打聽過了,沒有。
他納悶的時候,布克給他捎了一封信。
布克在別墅待了幾天後,又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平明頓街,租住的大樓徹底燒成了外表煙燻火燎的空殼子,牆上塗繪著各幫派的宣傳口號的塗鴉。
抱著無可挽回的惋惜之情,布克再次走上了曾經的偵探事務所,在燒光的門檻上發現了一封信。
他來的目的本來是為了留下標記,讓想找他的老顧客把委託信寄到新的地點,沒想到在他不在的短短時間內又有新的委託上門。
這封委託很特殊,委託人是飛鳥報社社長。
“他們說調查到了格蘭姆與恩坎普互相溝通的證據,有意在推動內亂擴大化,並且在防備一些真心想為工人平民爭取利益的人。”
林德小小吃了一驚:“這麼不要臉?”
“不然你以為格蘭姆的錢和武器從哪來的?又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追隨他?現在看來,來自恩坎普的心理學派魔法師並未完全撤走,還在透過各種手段激化德蘭境內局勢。”布克神色凝重地眺望著遠方閃爍的十字星塔。林德低頭看信。
報社社長發覺有人在偷偷跟蹤他,聯想起近期幾個志同道合的人都被投遞了裝彈殼的威脅信或直接被暗殺,報社社長敢肯定自己已經被盯上了,他收斂了活動,暗中請人向布克投遞一封委託信,拜託他暗中調查格蘭姆,如果可以,最好直接清理掉這個威脅。
報社社長提供了幾個格蘭姆可能的藏身地,並且提醒他可能一直在不斷轉移活動中,難以被抓到。
“麻煩。”林德撓著下巴,開始認真思考該怎麼行動,再看看手上的信,幾個活動地點其實林德以前都去過,就是運氣不好沒遇上。
這些地點有什麼玄機來著?林德回想了下,好像都是比較偏僻的地方,道路複雜,樓層捱得緊密,他跳屋頂跳得很輕松。
在複雜的地方,熟悉地形就是極大的優勢。林德在幾個地方選來選去,最終選定了其中一個地方打算蹲守,方法雖然笨,但也沒辦法。
布克覺得這個辦法太笨了,時間經不起拖延,他提議讓林德先去照看報社社長的安危,他來調查格蘭姆的活動跡象。林德仔細一想,這樣安排也算事業對口,痛快地答應了。
報社社長現在暫住在第四街區一個印刷廠廠房裡,印刷廠的生産線早已停産,工房還在運作,只不過當林德第一次踏足此地時,發現工房外圍地區已經修成了半戰地堡壘式的結構,有瞭望塔有拒馬有沙袋,儼然一副正規軍的架勢。
軍事素養不錯啊。林德瞧著有些驚嘆,很快有衛兵指著他大聲呵斥,質問他來幹什麼的。林德相當配合地舉起雙手,說自己是奉偵探先生的委託來的,吉爾伯特先生在嗎?
“吉爾伯特先生出去了。”對方仍沒有放下槍,充滿警告性地命令:“沒有得到許可,你不能進來。”
林德毫不介意:“行,我在這先等著。”他找個地方坐下來,看著地上的螞蟻忙忙碌碌。
等到下午,吉爾伯特先生在幾人的簇擁下回來了,看到林德自然很是吃驚。林德揮了揮手上的信件:“吉爾伯特先生,我是布克偵探的朋友,受他之託來保護你。”
一共兩封信,一封他的委託信,一封布克草草寫就驗證身份的回信。吉爾伯特看信之後放鬆下來,熱情地與林德握手,並肩回到工房,路上林德與他淺聊了些近況,例如感覺被跟蹤盯梢一般是什麼時候,身邊人有沒有受到影響或者聽到異樣的徵兆?在知道他起居活動規律的人裡,有沒有誰可能是內鬼?
吉爾伯特對他的問題一一回答,不過內鬼他覺得不可能,他懷疑跟蹤盯梢的人是魔法師才能做到如此悄無聲息,又每次讓他感覺到危機深重。
“您以後要出去幹什麼,方便我隨行嗎?”
“當然可以!沒什麼不行的!不過……原諒我有點好奇,您對利雅納的內亂怎麼看?”
“選擇權在人民手裡,它不應該被別有用心的人去汙染。”吉爾伯特微笑起來,“正是這樣!我看您的的裝扮,是和天命有關系嗎?”
林德猶豫了下:“是有點的,以前受訓過,但我沒有加入天命。”
“布克先生原來認識了您這麼厲害的朋友啊。”吉爾伯特驚嘆,“那允許我再多問一句,您是出於什麼理由不加入呢?又和天命保持了合作關系?”
林德對此含糊其辭地糊弄了過去,把這種若即若離的別扭合作關系起因推到了布克頭上,說是因為他先認識了布克,再才有機會與天命接觸,接受天命的相關訓練,完成訓練之後,自然還是跟著布克幹活,保障一下他的人身安全。
“啊?布克先生也需要人保障安全嗎?”
林德被他的問話噎住,雖然吧……布克看著的確不像什麼需要被保護的弱者角色,但是……“布克先生偶爾也會有解決不了麻煩啊,比如現在,他需要去調查格蘭姆的去向,也擔心您的安全。”
吉爾伯特點頭,充滿感激之情地讓林德代他向布克致謝。林德輕巧地把話題帶回他所作的事業上,他很好奇,為什麼吉爾伯特好好的一個報社社長不做,跑來組織起了印刷廠工人呢。
“我和他們打交道的多,我知道是什麼情況。”吉爾伯特給出的理由非常簡單,“既然報紙實在沒辦法繼續印下去了,索性就順應這股潮流,看能否改變什麼。我已經厭倦了在報紙上刊登別人的事,我想終有一天,我的所作所為也能在報紙上刊登,無論是什麼樣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