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克不可能不管,他下定決心要離開,正想著找什麼樣的藉口。“蠻牛”老大直接站上酒吧臺面,領袖風範十足地面向人群打招呼,氣勢十足地說:“靜一靜!靜一靜我的兄弟們!”
人群的喧鬧聲漸漸小了下去,布克想不著痕跡地往外挪,被鮑裡斯拽住胳膊,瞪著眼問:“你往哪兒跑?!”
布克想了下:“我去上個洗手間。”
鮑裡斯愣了下,沒意識自己受了心理學派魔法的影響:“好吧,那你去吧。”
布克順利逃脫,徑直奔向洗手間反鎖上門,看了看通風的小窗,媽的,他一米九的大高個從窄窗戶根本擠不出去,難道要在這廁所裡待一晚上?
外面突然熱烈地呼喊起來,布克貼著門聽了聽,過了會才聽清楚他們是在無意義地亂嚷,吃了毒蘑菇似的精神亢奮,比中了心理學派魔法還嚇人。
算了,我還是待在廁所吧,與一幫瘋子共處比起來,在廁所待那麼一會兒顯得也不是那麼不可接受。布克捏了捏鼻子,開啟窗戶盡力透氣。
外面黑沉沉的,貼著窗反而能把酒館內的動靜聽得更加清楚。想不到這個老大還有幾分演講的天賦在裡面,講話抑揚頓挫很有氣勢。
至於內容,無非是痛斥貴族如何欺壓他們那一套。布克心想就你那樣子還被欺壓?你欺壓別人還差不多。
狂熱的叫喊聲過了一輪又一輪,布克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警察的長筒靴噠噠急促走過地上的聲音,密集如雨點,快速往這邊趕來。
這幫家夥聚眾大聲密謀,不招來警察才怪。沒一會就有望風的人大叫起來,酒館內騰的一下亂了,酒館內的人和警察頓時起了沖突。
別沖廁所。布克默默祈禱,站了那麼久有點累,他換一隻腳撐著重心,耐心聆聽著外界動靜,
警察開槍了,玻璃瓶碎了,雙方的聲音越來越大,暫時還沒鬧到洗手間這邊來,不過似乎有人覺得勢頭不妙,開始找地方躲藏風頭,找著找著自然向洗手間摸過來,用力一拉,拉不動。
布克抬著門把手,整個人死死頂住門不讓外人進來,外面的人也急眼了,開始更大力地搖晃,兩方角力之下門框都在咣咣震動,灰塵牆皮簌簌而落,布克扭頭呸呸掉落在嘴唇上的牆灰,睜不開眼。
終於有人走過來了,充滿戾氣地問:“你在做什麼?!”
這不像警察會問的話。布克心一沉,馬上有人喊:“他想當逃兵!”
“砰!”無比清晰的一聲槍響,與他角力的人喉嚨冒出咕嚕咕嚕的血泡音,貼著門板滑下去,布克知道事情不妙了,緊接著外面的人說:“裡面的人,馬上出來!不然我就開槍了!”
他沒有猶豫,解除反鎖拉開門,慢慢舉起雙手,外面的人果然不是警察,是警察來的人太少了?
“老大,有人想當逃兵!”持槍指著他的人扭頭對走過來的“蠻牛”說,在他轉頭的瞬間,布克突然出手,一拳砸在持槍人頭上,順勢奪下他的槍,旋身揮舞打得另一個人頭破血流,一腳飛起踢中他的手腕,短銃脫手起飛,走過來的“蠻牛”瞬間受驚後跳,布克接過短銃健步沖上去,圈住“蠻牛”脖子絞緊,短銃頂著他的腦門大喝:“別過來!都讓開!”
眾人面面相覷,慢慢讓開了,“蠻牛”拼死掙紮,奈何拼不過布克恐怖的臂力,被強行挾持著一步步退出了酒館,在緩慢的對峙退後時,他看到了地上的血跡與屍體,有警察也有幫派成員的。
“離遠點!都站住!不許動!”布克大喝,拽著使勁掙紮的“蠻牛”慢慢遠離酒館,最後在一個巷口一手託把“蠻牛”砸暈過去,隨即開始心無芥蒂地逃跑。
他先逃到了偵探所,在那還有大量書籍在,經歷此事,平明頓的偵探所絕對開不下去了,只能在此之前盡力減少損失。
慌亂地整理了好些專業書籍一股腦塞進大包裡,匆匆忙忙地離開。在他扛著大包小包離開平明頓街沒多久後,“蠻牛”和他的手下們就氣勢洶洶地在鮑裡斯的指引下來到了平明頓街上,搜查一般後無果,幹脆放了一把火燒了事務所。
事務所燒起的火焰與濃煙沿著窗戶和樓梯往樓上樓下蔓延,很快大樓絕大部分被淹沒在滾滾而上的黑煙裡,滾燙的熱浪與火焰激化了暴徒藏在骨子裡的破壞欲,利雅納內亂再一次爆發。
此時的布克還在扛著大包苦苦支撐,盡管路人稀少還是有不少人對他投以驚異的目光,他無暇顧及,只想盡快遠離平明頓。
林德出來開門時看到扛著大包小包的樣子彷彿在攜家逃荒,大吃一驚:“發生什麼了?”
布克扛著沉重的書籍走那麼遠的路早累出了一身汗:“哎,這事說來話長……”
“進來再說。”林德先關上門,再幫著卸下沉重的書袋,一提拎起來就知道是什麼東西,“書?”
“心理學派的專業書。”布克擦了把汗,緩過來再提起,邊走邊對林德講起了實情的前因後果。盡管鮑裡斯可能是好意,但他無法接受這樣的好意,然而在那樣的集體狂熱氣氛下,他也沒時間沒把握說服鮑裡斯。
“用你的魔法不行嗎?”
布克搖頭:“心理學派是很厲害,但它絕不是萬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