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位朋友是幹偵探的,也許它是推測出來的呢,等他洗完了再說吧。”林德懶得再胡亂揣測,等他拾掇幹淨了直接問他怎麼知道的就完事了。
等了大約半個時辰,等到林德以為布克淹死在浴桶裡了,花園門口終於出現了布克的身影,一眼瞥過去著走路姿態十分別扭,扭扭捏捏的,林德不免多瞧了幾眼,再看一眼,剛含下的一口茶立刻噴了出來。
女僕給客人換了老爺不再穿的舊衣服應付,但布克的身材比科森爵士壯多了,貴族的衣裝多為量身定製,細節考究華麗,一身刺繡蕾絲花邊的緊身常服套在布克身上鼓鼓囊囊似乎釦子馬上就要撐線爆裂,大翻領外套肩膀部分本就帶有墊肩設計,上下一勒寬肩窄腰,就襯得他……胸很大。
閣下胸大肌為何如此浮誇?
安法達貝看得茶杯一直往外噗噗溢水,嘴巴沒合上過,茶水一直從大腿流淌潤濕了膝蓋才驚醒。林德努力忍住笑意:“你怎麼……怎麼來這了?”
布克很感謝女僕們的貼心服務,但林德無法忽略的尷尬表情讓他覺得自己今天穿得真是蠢爆了,沒有比這更蠢的衣服了,恨不得現在就脫了扔一邊去——但是不行。
他走路別扭又小心翼翼地拉過椅子坐下來,剛喘一口氣,被緊繃的衣服勒回去,似乎聽到了白綢花邊襯衣布料撕裂的聲音,他只好憋著氣收腹說:“我被席拉佐侯爵僱請的人追了好一陣子,沒辦法,跑到劍麻酒館想加入天命,才知道原來他僱來的法師也是天命的人!害得老子東躥西跑了好久。那個侯爵不希望再看到我,法師對我說,考慮隱姓瞞名的話就到這來。”
“天命的法師?”林德大感意外,布克沒必要說謊,這位天命法師何許人也,怎麼就知道布克和他的關系,還能準確說出地址?這位法師在天命內的地位怕是不低啊。
如果問赫德爾,他會回答麼?
搞清楚了布克來的緣由,林德放鬆下來:“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布克撓頭:“當然是想辦法掙點錢花啊,我辛辛苦苦來這一趟,現在身上一毛錢都沒有了,飯都吃不起。他媽的,好想出去賣啊。”
林德第二口茶水噴了出來:“說什麼呢!”
布克抱拳狂搖,完全不在意他這動作和一身衣服搭配起來不和諧感感有多爆炸。林德慘不忍睹地閉上眼:“行了行了,我給你錢暫時度過一段時間,你可亂花賭博幹什麼就行。”
布克恬不知恥地說:“我就知道您絕不會放棄處境困難的朋友!話說回來,在阿萊德重新立起偵探所的招牌應該要花很長時間,我想您的資助可能要維持很長一段時間……”
“您是偵探?”安法達貝遞來報紙:“那你看看這個怎麼樣?”
布克低頭一看:“凱爾勒大公被刺殺身亡……大公被刺殺怎麼輪得到我一個沒什麼名氣的偵探來調查!不用想了。”連連擺手。
“你再看看這一頁?”安法達貝幫他翻過一頁,是凱爾勒重金懸賞下落不明的兇手的公告。布克掃了一眼馬上改口:“也不是不行……但是要查這個肯定要進去看刺殺現場尋找線索,沒有證據沒有線索怎麼推導找人?”
安法達貝揚起笑,雙手指向林德,林德把他指頭拍一邊去:“赫德爾同不同意他跟著還是兩說呢。”
“我同意了。”赫德爾的聲音響起得恰到好處,讓林德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聽到了布克述說的來歷,“那個法師和你認識?”
赫德爾姿勢風騷地靠在門框上:“當然了,那位法師和你差不多,名義上是天命成員實際做事隨心所欲,管不了。哎?”走來的奚存青不著痕跡地把赫德爾扒拉到一邊去,走進花園,“還在這喝茶?不收拾收拾你的銃?”
“我的銃怎麼了,受潮了?”林德正襟危坐起來,
“沒什麼,我幫你保養了下。”奚存青走過來目光不可避免地掃到一身“奇裝異服”的布克上,布克不自然地清嗓咳嗽,連帶安法達貝也像被他傳染了一樣咳嗽起來。
“布克先生,你好。”奚存青禮貌地說,“我聽林德談起過你。”
布克回禮:“你好。”看到奚存青迥異於西陸的相貌一時間有些愣住,哎,這個人長得還挺好看。
赫德爾走過來:“好了幾位先生,我們來談論下去凱爾勒之後該如何行動,在凱爾勒我就真的沒什麼認識的人了,一切都得靠我們自己。”
布克做偵探的業務水平是毋庸置疑的,他保證自己要是能進到刺殺現場,並且現場各種痕跡證據保留得好,是有可能追查到他們想要的查爾德伯爵下落的。
安法達貝手無縛雞之力,唯一能派上的用場大概只有在他們混入現場的時候望風。赫德爾和林德負責帶布克想辦法混進去,奚存青是最有機會光明正大進入刺殺現場的,雖然可能要砸很多錢。
“該用道法輔助你們的時候,我會幫忙。”奚存青承諾。
赫德爾掃他一眼,笑道:“我知道東陸修士在西陸施展法術會身體不適,不到必要時刻不用勉強。”
“你能複制我的秘法能力嗎?”
赫德爾坦然地說:“不能。”
奚存青不太信,林德察覺氣氛不對,兩人又在這時候計較起來了,小心眼的男人。出言打圓場:“所以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坐什麼去?”
“明天,飛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