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想了想,聯合艦隊一事上,塔倫確實做得不厚道,想讓領海國家放下怨隙不接受恩坎普拋來的橄欖枝很難,但是如果用別的卑劣手段……“比如說,刺殺某個國家的大公,然後栽贓給查爾德伯爵?”
赫德爾打個響指:“再來個雙雙死無對證。”
奚存青語調冷靜:“‘老闆’能天衣無縫地殺死查爾德伯爵,自然也能悄無聲息殺死皇帝,這是警告也是威脅。”
“我們現在可來不及去救查爾德伯爵,伯爵可能早就出發與大公見上面了。”林德搓搓下巴,“怎麼辦?”
“沒有訊息,我們也很難知道查爾德伯爵先去拜訪了哪個國家。”赫德爾皺著眉頭,敲敲桌面,“等一等吧。”
德蘭,利雅納。
因為接下妻子或丈夫的委託被另一個人追殺,這樣的經歷布克已經習慣了,卷點東西換個出租屋的事。不過這次惹來的麻煩似乎大了點,對方緊追不放,常常停下來歇一會就注意到身邊有鬼祟的人影走動,不得已再次卷鋪蓋跑路,奔波許久疲憊不堪,有點喘不過氣來。
東躲西藏,命保下了,可觀的報酬也花得快一幹二淨。布克捏捏癟癟的錢包,想著今天晚上不知何時會出現的鬼魅人影,他確信這些天如影隨形的跟蹤不是錯覺,除非自己有能力揪住對方反殺,就別想好好睡個安穩覺了。
但是對方的魔法水平明顯比他更高一籌,別說反殺了,能保下命來都是因為他有意混在人群堆裡讓對方不好下手。
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布克又困又累,疲倦地喝了口醒腦藥酒,酒液苦澀味道沖鼻,連藥酒醒神的效力都在不斷減弱,等他什麼時候真撐不住了就徹底沒辦法了。
布克搓了搓額頭,搓下幾綹泥來,啊,有陣子沒洗澡了。
他拍了拍臉讓自己清醒一會,想來想去,終於決定還是要投靠天命試試看能不能保下命來,那個不算熟的熟人,他還在劍麻酒館麼?
他混入人流,費了一番勁回憶起來劍麻酒館的路,來到櫃臺附近,憋了半天,說不出口。
“這位先生,您要點什麼?”酒保懶懶地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這個客人來坐有一會了,半天不點單。沒事就趕快走好嘛,他想。
“要一杯黑啤。”布克敲敲桌面,看他倒酒,稍微壓低了聲音“那個經常點黑啤的,說話有點東陸語口音的人,他在這嗎?”
酒保抬頭瞧著他的臉有些熟悉:“不在,你找他有什麼事?”
布克猶豫了好一會:“那個,我知道這裡是天命的一個聯絡據點,我能現在就加入天命嗎?”
酒保倒酒的手一頓,掃了眼門外,神色古怪:“你他媽發什麼瘋?”
“我認真的!”布克舉起手,“我非常敬仰聖痕者大人!你們那位長期駐紮在這裡的那個人,和我也認識,有他擔保,我應該可以加入天命吧?”
“小聲點小聲點。”酒保瞪他,“你能不能加入天命不是我能決定的,就算你說你和聖痕者大人認識也一樣,他不在這裡,我給不了你任何幫助,快走吧。”
布克神色陳懇地哀求:“不要見死不救好啊,我正在被人追殺啊,等我以後賺了錢……嗚啊!”
布克嚇了大跳,那個一直跟蹤他的鬼魅人影居然悄無聲息地坐到了他身邊,而酒保毫無反應,再定睛一看,酒保的神態動作都好像凝固了一樣,像時空靜止又像幻覺。布克驚跳起來,環視四周,連壁掛上的燭燈火焰都完全凝固了,世界彷彿被人按下了暫停,一切靜止,唯有他和鬼祟的跟蹤者還能活動自如。
“你……”布克說不出話來,這也他媽的太強了,狗日的侯爵你他媽至於這樣嗎?!
“聽你說,你和長期駐紮在這裡的人認識?”
布克看對方的語氣神態,似乎沒有立刻痛下殺手的打算,疑惑慢慢代替了緊張:“你?你不會……也是天命的人吧?”
“天命的業務範圍很廣,侯爵開出了非常豐厚的報酬。”神秘的法師慢條斯理地說,“正好我的靈對這項委託有點興趣,就接了。”
不早說!布克欲哭無淚,早說穿哪還用得著這麼心驚膽戰啊,錢全白花了,一時間悲從心來,無法可說。
“那你現在可以放過我麼?”布克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