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說?”
酒保壓低聲音:“恩坎普在悄悄聯合一些國家準備攻打德蘭,德蘭有些富人出逃到塔倫去了。”
林德先是驚訝,怎麼出去這麼一段時間就傳出這樣的風聲了,酒保說他也不知道怎麼流傳開的,反正就這麼挑眉:“那首領持什麼樣的立場?”
酒保聳聳肩:“這恐怕只能問首領本人了。”
天知道赫德爾在忙什麼,林德等了兩天,赫德爾才出現在熟悉的座位上,依舊是點了他熟悉的酒,貌相風塵僕僕了些,似乎剛趕了很遠的路。林德問:“最近如何?”
“德蘭和恩坎普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滿街滿巷的都在談了,怎麼會不知道。”林德輕笑,“天命怎麼看?”
“天命創立的本意是糾正教會,不參與國家之間的爭鬥。”赫德爾正色道,“如果恩坎普的軍事行動幕後有教會的影子,那樣我們才能參與調查。”
林德似乎捉摸到了話外之音:“你這些天的調查有眉目了嗎?”
赫德爾似笑非笑起來:“不如先說說你這些天的經歷?你可把錘子幫的人嚇得不輕呢。”
林德整理了下思緒,略去偵查和尋找館長留下的零碎文字過程不談,只說結果——“咳咳!”安法達貝在酒館響亮地咳嗽了聲。
安法達貝已經攢下了不小名氣基礎,現在一出現就能有大批老聽眾圍過來,未必會全都給錢,但是看著就人氣很旺,連帶喝得醉醺醺的人也不鬧騰,撐著下巴開始聽故事。
新故事書接上回。勇者殺死暗地裡做人體實驗的邪惡法師後,在他的實驗室發現了一本奇怪的筆記,正是這本筆記給了邪惡法師做人體實驗的靈感,為了不讓更多別有用心的人利用這本筆記,勇者燒掉了筆記,並決心找到這本帶來災難的筆記原作者,質問他究竟想幹什麼,如果他一開始目的就不單純,那他會果斷殺了他。
勇者透過詢問邪惡法師的孩子找到了相關線索,順利追查到撰寫筆記的原作者。但原作者因為庇護他的貴族被大貴族攻打、囚禁,早已不知所蹤。勇者又鍥而不捨追蹤到小貴族所在的監獄裡,發現小貴族已經變得瘋瘋癲癲,不過勇者就是勇者,用自己的方法拿到了原作者的線索,他為了防止有心人拿到他全部的研究成果,把辛苦研究出來的結果文字拆分成十幾片,寫到到小貴族領地各個建築的隱秘牆上,勇者收集到所有零碎文字,整理破譯後竟然發現——
“竟然發現了什麼?”眾人急忙問。
安法達貝每次掐斷情節都恰到好處,他眉開眼笑地做了熟悉的手勢,不出意外地收獲得盆滿缽滿,美滋滋地收好錢繼續講下去:勇者發現筆記的原作者並不邪惡,只是一直在研究怪物,試圖找出殺死怪物的方法,但意圖搶奪他筆記的人不懷好意,扭曲了他的研究成果。而筆記的原作者在研究中無意間與怪物之王取得了聯系,怪物之王邀請作者來祂的領地看一看……
故事暫時結束,聽眾發出不滿的噓聲,安法達貝還是老一套類似“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曉”的話,拿著錢轉頭就買酒喝。
赫德爾稍微偏了下身子:“我想,他講的故事差不多就是你這些天的遭遇了吧?”
“嗯哼?”
“他也傳過我的,所以我很熟悉他增添故事性的那一套手法。”赫德爾搓了搓下巴,“那個‘怪物之王’是指深淵惡魔的統領級個體嗎?”
“不是統領,對方自稱‘記錄官’。”
赫德爾臉色倏然變化:“記錄官?”
林德心一下提起來了:“怎麼,你不會見過它吧?!”
“不,記錄官這個名字,我在一份天命刺客殺人截獲的絕密信函中看到過。”赫德爾回憶了下,“那封信的大意是已經向記錄官大人提交了東西,如果沒再發現其他東西,就可以撤離了。我們到對應的地區圍堵,發現挖掘東西的是一群被僱傭來的平民,僱主是一位穿著黑袍的修道士,要求他們這一帶挖掘什麼東西,他們盲目地挖了兩個月,真挖出了一個打不開的鐵皮密封盒,交給記錄官的就是那個密封盒。”
林德直覺那可能是先文明的遺産:“那個黑袍修士有查出來嗎?”
“當地的教父、被僱傭來的平民沒有一個人知道他的來歷。”赫德爾搖頭,深思起來,起初看到這封信件的時候,他以為記錄官是哪位教會高層人士,因為攜帶這份信件的送信人他們此前追蹤調查了很久,確認與教會一位高層聯系密切,但沒想到這位記錄官實際是深淵惡魔的高階個體,這——大大出乎意料。
到林德來時為止,對教會一些隱秘的調查堪稱突飛猛進:教會內部與深淵惡魔有聯系,還有人試圖攫取對深淵惡魔的研究成果來進行禁忌的人體實驗,這些可怕的事實一旦捅出去,對教會的打擊是致命的。
“對了。”林德想起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聖痕之力只有聖痕者能承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