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鐵錘幫的人哪來那麼多錢,還能吃香喝辣。林德實在不覺得這種方式能持久下去,也許人家就是願意能混過一日是一日呢?
在綠波城裡林德也不會閑著,先去銀行兌了點錢在身上,再四處鑽酒館,進書店買書,東拼西湊,湊齊了提羅公國短暫的歷史印象。最後一任提羅大公顯然是沒點才能在身上的,他既不雄才大略,也不是什麼兇狠殘暴的昏君,更沒什麼可圈可點的政績。或許他最大的功績是在恩坎普大軍打過來時選擇放棄虛無的家族榮譽開門投降,讓全城市民免於被屠城的災難,被恩坎普大軍俘走在恩坎普首都坐了幾年牢,現在據說放出來了,不知道住在哪裡。
林德覺得這個落魄的提羅大公或許是值得調查的線索,但是沒人知道他住在哪裡就比較難辦,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等錘子幫能不能搜羅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隔三差五就去催促詢問,終於拿到了一份地址名單,是圖書館曾經館員的姓名和現任居住地址。
這些人在提羅覆滅後大多日子過得不怎麼樣,有個還流落街頭,行蹤不定,只有大致的行乞範圍,林德把名單給奚存青看了下,決議分頭行動,能找到多少是多少,
從清閑的圖書館館員到落魄平民,生活水平的下跌讓大多數舊職員脾氣暴躁,一點不好打交道,問什麼粗魯地回不知道,林德好聲好氣沒效果,最後只能掏銃頂上腦袋。
性命安危在前,態度再粗魯的前館員交流態度變得親切友善起來,對於老上司圖書館館長,多數館員沒什麼印象,也不知道圖書館內有沒有收藏什麼禁忌書籍,有一個知道一些,圖書館館長的確有個孩子,在提羅覆滅之前就離開了,不叫奧蘭多。
林德只恨自己不會畫畫,被迫先辭別了舊職員,回頭找奚存青口述憑印象畫了奧蘭多的畫像,再拿著畫像找舊職員讓他辨認,不想他眼鏡貼著紙面看了好半天,說:“不太像。”
“你見到他兒子應該是少年時期吧,現在長得不是非常像也正常。”
“館長兒子下巴有點尖,這個下巴更方,不像。”舊職員搖頭,“眼睛和鼻子有點像館長,可能是情人私生子。”
沒想到奧蘭多的身世還有這樣一層難言之隱,林德覺得是時候質詢了,不過要質詢他的話,還得轉一層茅採翰的手,讓茅採翰幹這事顯得不太妥當,他兩共處了那麼長時間,讓秘語人來?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旅館,路過旅館鄰家的酒館時,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還有一如既往地誇張又格外具有引人入勝的富有魅力腔的調:“他沿著鐵質樓梯急速跳下,一腳踩中一頭怪物的嵴椎,那隻怪物當場嵴椎斷裂斃命,拔劍斬首,挑飛頭顱當作武器一般砸向另一頭怪物的臉面!”
林德本來手已經貼上旅館門了,聽著越聽越不對勁,折返回去進酒館,一看,好嘛,又是你。
安法達貝眉飛色舞地講著故事,圍著他的人聽得入迷,在關鍵時刻不出意外地卡住賣關子要錢,收得盆滿缽滿。
林德繞了個圈子在邊角落坐下,聽他繼續講下去,講“勇者”大殺特殺,終於打倒了所有怪物,並追上了製造怪物的邪惡法師,成功將其一擊斃命,聽眾發出心滿意足的喟嘆。安法達貝鞠躬致謝後,揣著新鮮熱乎的錢就要花掉買酒,一轉身就被兩個花臂男人攔下,兩花臂男也不說話,就繃著臉撚手指。
安法達貝露出難看的笑容,點了點自己手上的錢,花臂男不耐煩地伸手要直接搶,不想安法達貝直接一拳頭呼在他臉上,迅疾轉身沖林德跑來:“救命!救命!”
早發現了啊。林德有些無奈地起身,這家夥逃跑能力還真是一流,拔出火銃:“退後。”
花臂男不信邪,林德對地打了一槍,灼熱的跳彈彈飛起來擦過桌子和酒館內的磚柱,打得火星四濺,兩花臂男終於悻悻離開。安法達貝鬆了口氣:“謝謝你朋友,你再一次救了我。”
“你怎麼也來綠波城了?”林德關心的是這個。
“嗨呀,當然是酒保告訴我的啦。你和林先生一起離開利雅納,這肯定是要做大事對不對?既然要做大事我怎麼能不親眼見證呢?就是走來花了點時間……”安法達貝不好意思的笑。
林德有點不信他這麼巧合地就選擇了他訂下的旅館隔壁酒館,這家夥難不成也有點預知本事在?不過懷疑歸懷疑,安法達貝本就來歷怪,之前就能巧合撞上聖痕者,現在能撞上他好像也不是很奇怪。
安法達貝轉而問起他來綠波城想做什麼,林德思考了下,開始從地下鬥毆場的發現講起。洛森特,老闆,以及正在進行的秘密實驗,與深淵惡魔千絲萬縷的關系,這麼複雜的故事聽得安法達貝瞠目結舌,在林德說到一半的時候說你停一停,等我拿小本本記一下。
林德講了個大概後,安法達貝梳理已知的,細細思考一陣:“這麼說來,在上流社會存在這麼一幫勢力,他們重啟禁忌的實驗,不顧一切進行人體實驗,只為了探究某種強大的力量……”
“有關禁忌實驗的研究筆記,還可能與提羅公國的滅亡有關?”
“沒錯,就是我目前已知的線索。”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提羅大公還活著,現在已經刑滿釋放了,領主宮沒了,在郊區的山地城堡還是歸屬於他的,我還進去過。”
林德沒想到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你進去過?”
安法達貝眨了下眼:“機緣巧合,我也是有點名氣的好吧,”
林德才不信他的話,鬼知道他是透過什麼方法混進去的。
有了新的調查方向,林德振作精神,打算先和安法達貝探過山地城堡找到提羅大公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