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好吃?”
“香料放多了,魚有點不新鮮。”廚子用大量香料和亂燉手法試圖讓魚稍微變質的口感不那麼突出,還是逃不過林德敏銳的味覺。
“海上的條件確實不算太好,再過幾天我們就到風息港口了,風息港口的酒館有幾樣招牌菜味道都是不錯的,相信一定會讓你覺得驚喜。”
林德突然想到:“這個酒館該不會是你的吧?”
赫德爾否認:“並不是我,有別人在打理。”
“那整個港口呢?”
赫德爾笑起來:“沒有那麼誇張。”
一個組織要長久運營下去是要花錢的,林德很好奇天命在白道上的商業底盤有多大,知道底盤有多大,大致也能推斷參與支援天命活動的人和能養得起的核心成員有多少。說不定能從這位首領身上學到一些經營小技巧呢。他繼續問:“風息港口多大啊?”
“論規模當然比不上溝通兩大陸的菲勒爾港口,不過風息港口是有名的優質避風港,有相當多的船隻在港停靠,商業繁榮。”
“當初你們怎麼進入風息港口的?”
“當然是合理合法的繼承機制。那是一座很美麗的港口,看,我們快到了。”
赫德爾轉移話題的能力自然而然,林德順著他的指向看去,放眼望去就是一尊巨大的雕像,腳踏浪花,一手抓著三叉戟作前擲戰鬥的姿態,有了興趣:“那是海神嗎?”
“海神尼奧爾德,同時也是戰爭之神,金錢之神。據說祂性情暴烈,喜怒無常,像龍一樣貪好珠寶,又會十分慷慨地給予欣賞的人大額賞賜,祂的宮殿堆滿珠寶,因為有些實在放不下就隨手拋棄到海面上,形成一個個珍寶島,唯有運氣特別好的人才有機會登上珍寶島去撿拾屬於神的珍寶。
“海神怎麼還涉足戰爭和金錢?”
“穩定的航線上流淌著各國的特産與財富,好比一條條流淌著黃金的血管。為了爭搶船上的財富,無數紛爭就此而起,海盜最猖獗的時期多達數萬人,沿海的村鎮幾乎都有做海盜的,他們把海神敬為自己的戰爭之神,戰爭又與金錢掛鈎,就這樣,尼奧爾德擁有了戰爭與金錢的權柄。”
林德琢磨著他說的故事,品出了一絲絲不對勁來,他似乎知道神的權柄與眾生意識的聯系,哎,好像也不算太奇怪,他是聖痕者。
“嗯……恕我冒昧,你身上的聖痕能看嗎?”猶記得《眾神與妖精》裡說過,每位聖痕者的聖痕都不一樣,並且擁有迥異的力量,他很好奇赫德爾身上的聖痕是什麼樣的。
“想看我的聖痕?”赫德爾笑容變得微妙起來,他低下頭,似乎充滿了惡趣味,“在我的後腰上。”
林德皺眉,感覺他神態似乎有點說不上來的不對勁,仔細想想聖痕這麼重要的東西一般是不可能給別人看的吧,遂放棄了這個念頭,繼續看向越靠越近的美麗港口。
在下船前,赫德爾給兩人安排了連帽長袍,說他們作為東陸人的相貌和裝束都太惹眼,套件袍子遮掩一下低調為好。
套上連帽長袍,林德發現原來貌似把視野遮全了的兜帽實際看還好,透著布料視野模糊了點,但不影響避讓行人。
澄透的海洋,密集的船隻與大小風帆,海鷗靈活地在船帆之間穿梭高鳴,大海與魚腥氣濃厚地糾纏在一起,高鼻深目的人群步履匆匆,不知從哪家廚房飄來煎魚的油滋滋的香氣,林德肚子裡的饞蟲躍躍欲試,想嘗嘗異域風情的美味。赫德爾大步走在前面,徑直進入迷疊香酒館,輕車熟路,路過端著酒盤的酒保時拍了一下他肩膀,林德注意到他拍肩膀時小拇指有個畫圈的動作,打暗號呢這是。
酒保沖他們微笑點頭,擦肩而過。林德回頭瞧了瞧酒館大廳的喧鬧景象,看到了三個酒保,五個熱場的女人,生意做得挺大。
赫德爾走到三樓,開啟最裡面的房間:“請進。”
這間房應該是酒館最豪華的套房,大而奢侈,林德東瞧西看,這不便宜,那也挺貴,是完全屬於天命的財産,還是資助金主的?
赫德爾帶上門,又看了一下窗外,把窗簾拉嚴實,走到套房書房,請二人坐下:“茶一會就到,二位休息一下吧。”
“這裡是你們的大本營嗎?”
“不是,一個休息的據點。風息港口離白峻波所在的德蘭公國還有很遠的距離,可以坐飛鳥去,不過在那之前,我說過要帶你們看明白我們為之流血的事業、我們想要達成的目標。我們行事並不是你們直覺認為的那樣單純為破壞而破壞,是在有針對性的、在不傷害平民的情況下完成。”
“噢?你要我們怎麼看?”
“很簡單。我們有個線人被抓捕入獄,我們需要救他出來,並拿到情報,然後制定下一步的行動計劃,這個全程你們會參與其中。”
林德感覺有點不對:“不會人還要我們來救吧?”
赫德爾微笑:“也可以這麼去做。”
這是當了一回送上門的勞動力啊。林德轉頭看向奚存青,奚存青沉吟一會:“他在風息港口?”
“在風息城的監獄裡,離這裡不遠,十幾裡路。”
奚存青點頭:“好,我們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