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耘玉利落地撕開信口,裡面卻沒紙,他疑惑地撐開信口往裡看,真的沒紙,也沒任何字跡,什麼情況?
他翻來覆去看了會,倏然聽到了渺渺而來的琴聲。
琴聲。抖了個激靈,隨即想起第一次見面時看到的那張屏風後無人操持卻有樂聲的琴,莫非這次也是一回事?
宣耘玉定了定神,走出室外,聽到的琴音具有明顯的指向性。他邊走邊猜測這事何種手段,浮竹本人肯定不會彈琴,這段琴音或許是從哪位海音閣墮修手上“摘”來的,然後封入信封裡,拆開信封即被種下琴音的引子。他抬頭看到溫行遠滿身酒氣地搖搖晃晃走來,沖上去抓住他肩膀大力搖晃:“你有沒有聽到琴音?”
溫行遠本就喝得一塌糊塗,被他一陣搖晃,直接嘔了一吐黃水出來,幸虧他閃得快才被沒被沾上。溫行遠看樣子根本沒法正常溝通,胸前一大片髒汙也毫不在意,軟趴趴地順著牆面滑坐下來。宣耘玉想了下,把他拖到他自己房間了再走。
他順著琴音的指示走去,幾乎不用睜開眼,樂音忽左忽右,指示準確無比,等到聲音戛然消失,宣耘玉推開門。
裡面仍是沒有人。
找了張凳子坐下,宣耘玉等他開口。
等候了稍許,浮竹的聲音慢悠悠地飄來:“來得很早啊。”
聲音是從左邊傳來的,但是前後左右都沒有人。一回生二回熟,宣耘玉現在不怎麼慌。
“適應力很強。”浮竹如是感嘆,好像他就坐在他身邊,如一位熟識已久的老友,親切地拉起家常來:“昨日睡得可好?”
“還可以。”宣耘玉拿出奚存青給的木盒,放在桌子上,“有人拜託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放上桌沒一會,盒蓋啪嗒開啟,飄出一股香味,又迅速蓋上。宣耘玉還是第一次聞到這麼奇特的香氣,聞著覺得很舒服,不禁有些驚奇,道子送香丸給已經是叛徒的浮竹?
“哼,送這種東西……”
“不妥當嗎?”
“不要多嘴。”
宣耘玉噎住。
靜默了稍許,浮竹問:“他想知道什麼?”
這?這還真是直白。方才宣耘玉還在思考該怎麼問才委婉不挑動關於亡妻的敏感點,不成想他直接問,既然如此他也不客氣,道:“想知道您的複活計劃……進行得怎樣了?”
“噢。”浮竹的語氣似是早有預料,“先說說你的。”
宣耘玉反問:“我說完了的話,你還會回答我嗎?”
浮竹陰沉地笑了下:“有進步。”隨即道,“可以一問一答。”
“那請師長先問。”
“山門給你安排的是什麼樣的方案?”
“第一步仍然是建立淨化心陣。”
浮竹等了會,宣耘玉沒有接著說話的意思,他道:“你可以問了。”
他竟然允許這麼個問法,宣耘玉覺得有戲。
斟酌了一會,宣耘玉問:“請問師長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