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斯蒂尼頑固的拒絕了家主加布裡埃爾中意的女婿,把老人氣得暴跳如雷,咆哮著把德斯蒂尼關進古堡陰暗潮濕的閣樓,還斷絕了飲食,脅迫如果不答應就把她關到死。這一訊息很快被德斯蒂尼姐姐賽因特夫人傳了出去,一時間庫珀家族古堡每天都有年輕貴族子弟上門為德斯蒂尼求情,無論是真的懷憐惜與仰慕之情還是來跟風湊熱鬧,都令加布裡埃爾不勝其煩,更擾人的是輿論對加布裡埃爾的抨擊,嘲笑他古板、不近人情。“連懲罰的手段都老套得酷似舊聖臨教堂的下水道陳垢。”
最知名的劇作家在文藝沙龍上談及此事都調侃說加布裡埃爾的處理手段在劇本裡是已經寫爛掉牙、他看一眼就會扔進垃圾桶的情節劇本,而這個老掉牙的故事模板活生生的在現實裡發生了,那麼——“加布裡埃爾一定無法如願強迫理工之花嫁給佩德羅,有情人成眷屬,哪怕私奔逃家也要在一起,這才是這個劇本該有的完美結局。這麼標準的故事設定,一定是芙倫娜女神的安排。”
好事者問:“要是加布裡埃爾不迴心轉意低頭呢?他在政治上可是號稱‘鐵砧’啊,他敲定的事,幾乎沒有扭轉的可能。”
大劇作家噎了一下,漲紅了臉賭咒發誓:“如果故事的結局不是這樣,我就把《甜丁香與苦醋栗》第三幕一個月內寫完,我對芙倫娜女神發誓!”
與會的藝術家們鬨堂大笑起來,這個賭約很快傳到了最知名的菲爾德天使歌劇院老闆和劇作家責編耳朵裡,這兩人一起登門請加布裡埃爾堅定心意,如果德斯蒂尼實在不中意佩德羅,青年才俊那麼多,何必非要一個佩德羅呢!——據說當時加布裡埃爾氣得眼珠子快突出來了,硬生生忍住了沒有當面發作,等兩位客人走了才大發脾氣。
烏利亞不自然地咳嗽,盡管塔理安說的逸事確實有趣,但似乎離題太遠了些,果然讓塔理安來陳述是個別無他選的錯誤決定啊。他內心哀嘆,看了看林德,好像他並沒有覺得塔理安說的很無趣,相反饒有興致。
塔理安繼續滔滔不絕:“在這種局勢下,白峻波並未如劇作家們想象的那樣當眾駁斥加布裡埃爾或是與佩德羅決鬥,傳說他知道自己的戀人被困之高閣,就每日不辭辛苦地從學院飛來給她送食物與水,承諾一定會想辦法救她出去。”
林德微笑著:“那現在呢?救出來了沒有?”
塔理安笑道:“鬧劇當然已經結束了!雖然不知道白峻波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勸動了‘鐵砧’加布裡埃爾心意,事後加布裡埃爾也未曾說過願意接納白峻波,但德斯蒂尼重獲自由就是一件喜事,大眾認為接下來加布裡埃爾接受後輩自由戀愛的現實也是遲早的事,那位大名鼎鼎的劇作家可以更加心安理得地拖稿了。”
“怎麼勸動他改變心意的,沒有具體經過嗎?”林德現在興致與好奇心十足,白峻波在西陸的故事還這麼跌宕起伏啊。
塔理安一臉遺憾之色地搖頭:“這個是真的不清楚了,連最可能知道內幕實情的賽因特夫人都沒能透露出什麼風聲出來,外人更不可能知道了。”
林德點點頭:“多謝牧師閣下告訴我這麼多,之前對白峻波的瞭解還不夠……”喬海印也沒說,是報喜不報憂所以不知情?這書信一來一去,又要耗上許多功夫。
喬海印倏然接到林德想了解白峻波的命令,頗為吃驚。白峻波最近一次家信都是兩月以前的事了,信上內容全無異常,說自己暫時沒有回來的計劃,因為手頭上的研究課題還沒有做完,如果回來課題中斷沒有結果太過可惜。現在他日常開銷都能獨立解決了,知道中原現在正逢戰亂生意不好做,請喬海印不用擔心他的開銷問題,他在學院過得很好。
談戀愛什麼的,隻字未提。
“這種事他肯定不會提,你問問他,他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能加布裡埃爾讓步?”
埋首實驗室研究的白峻波忽然接到喬海印的信,信上的內容嚇了他一跳,意外喬海印究竟是從何得知他在西陸鬧出的這些風波,又不是什麼好事……他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信上內容,發覺書信語氣與平常略有不同。以往的書信是喬海印寫的,寫得很隨意化,翻來覆去就是問他缺少什麼,要多少生活費,提醒他記得及時增減衣裳。但今天這封書信詢問的他的私事,而且詳細得多,喬海印對他在西陸談戀愛不太關心,這麼個問法可能是接了某位的命令。
白峻波拿著信發了好一會呆,這事說來困擾他已久,想自己獨立解決,但是毫無解決頭緒,或許真的只能如實告知情況才有可能得到一些指點……遠在東陸,真能有辦法嗎?
剛開始,他甚至連正式見到加布裡埃爾的機會都沒有,是導師和德斯蒂尼導師兩位出奇一致的合力從中斡旋才為他爭取來了機會。彼時學院其他同學對他都是一片嘲笑諷刺之聲,都認定他完了,德斯蒂尼肯定有出來重獲自由的機會,但他想和德斯蒂尼繼續在一起的話純屬做夢。
那種被壓迫的焦慮幾乎攪亂了他的一切心思,日夜不能寐,青囊林的同學都來安慰他,幫忙分擔課題研究任務,讓他帶著食物去見德斯蒂尼。拘禁德斯蒂尼的閣樓環境不好,德斯蒂尼每次見到他都是笑著的,沒一點不開心,更令他心如刀絞。
“你這個狀態是做不好課題研究的。”老不正經的導師把他叫到辦公室,少有的一本正經:“所以我給你搞來了這個。”一封書寫著導師名字的名帖,還有繪制導師面容的幻術卷軸,卷軸上的導師笑容更是慈祥,“你拿著個去見加布裡埃爾,和他能談成什麼樣,就看你的本事。老師我啊只能幫到你這裡,願芙倫娜女神保佑你與德斯蒂尼的愛情。”正經了沒一會不正經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