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反對意見的話,跟我來認字?”說著,無情大手揪住了它命運的後頸皮:“哇哇!好癢!放我下來快放我下來!”
披霞的掙紮蹬腿對唐松而言毫無威脅力度,強摁著它來到桌前:“認字!”
唐松很忙,教認字的方法也很簡單直接,直接一字一字地念給他聽,然後處理公文的時候,大概講一下這個字是什麼意思,講的也不算多,認一行字就行了,唸完了給它撇根木棍兒逼它在地上寫字聯系,披霞老大不不清道不明的威懾老老實實拈著棍兒在地上劃字,劃出滿地雞爪子亂刨。
它的爪子握木棍還是太費勁了,寫得不耐煩了幹脆扔掉木棍用爪子劃,劃著劃著周無歧進來報告,沒注意地上的松鼠差點一腳踢到他:“幹嘛!”
周無歧這才注意到這只松鼠,略有驚訝:“大人……”
“不用管它。”唐松擺手,“孟老逼登又有什麼事?我向他要的物資什麼時候能落地?”
“孟主公下了嘉獎書,您看。”
唐松嘀咕著接過來,掃上一眼:“嘁!全是空話。不如多給我點糧草。”然後翻到下一頁,失言了,還真給了些東西,肉酒米糖藥品軍服,犒勞眾將士的,說了一堆徵戰辛苦的客套話雲雲,雖然不多,聊勝於無,只是還有點嫌:“怎麼不給我新武器啊。”
“您剛靠火器營得了大捷,孟公得知應該不會給您調新武器的。”
“知道知道。”唐松趕蒼蠅似的擺手,“我希望他最近半個月都別來煩老子了。”
“孟公正在往北極力擴張,短時期不太可能停下來……”
“我要停,他來調令我就說我要歇著,拉磨的驢子都能歇一歇吃口水草呢,我怎麼就不能歇了?”
周無歧沒應聲。
唐松看了他一會,指指趴在紙上眯著眼看似在學習實則在打盹的披霞:“你來教他認字?”
披霞瞬間醒了:“我不要!”
周無歧說:“我是個大老粗,認的字沒有三籮筐,教人——妖不行的。”
“三籮筐也夠了,就教給你了哈,去吧去吧,實在不會的再來找我.”唐松再次無情地揪起了披霞後頸皮,把教書的重任甩給了周無歧。
周無歧對教書育人,不,育妖也沒什麼思路,不過有些事他有疑問,正好借機問問這只松鼠妖,旁敲側擊,或許能推斷出來什麼。
“你不要怕。”
披霞眼睛瞪得大大的,滿是仇視。周無歧有點不自在,不過要問的還是要問:“你不用怕,我沒惡意。就是想問你一些事,你為什麼要用別的妖的東西來給自己圈地盤?還是一個人住?”
“我是妖!”披霞強調了句,隨即哼哼道:“我有本事拿到,擺在我地盤周圍擺看,怎麼了?”
“我沒說你這樣不可以。”周無歧想了下,“我想問問,唐將軍和你說話時,提到過夢什麼的……你當初是做了什麼夢?”
“還能是什麼,就是夢到有個人進來把我的家搞得一團糟……”現在回想起來,夢裡那個人的面貌到底是不是姓唐的不好說,但之後沒幾天噩夢成真給它的沖擊實實在在的銘刻進了它心裡。
而且姓唐的好像也做過同樣的夢,即便他沒有直說,披霞用自己的小腦瓜發誓,他肯定就是那個夢境中無情摧毀了它老巢的人。
周無歧哦了聲,心想應該是兩方同時做夢,而夢又成為了現實,唐松他說就當是大難不死後有了特殊能力,所謂特殊能力就是做預知夢?
還真挺奇特的。
一人一妖沉默了會,披霞先開口:“那個,姓唐的叫什麼來著……”你又叫什麼?
“唐松,我叫周無歧。”周無歧看了下四周,拿起一塊石頭,在地上寫下姓名,“你叫披霞,這麼寫……”霞字還有點難寫,他不大記得雨字頭下面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了,卡了好一會沒寫出來,披霞抓住機會嘲笑:“你寫不出來!”
周無歧自知失了顏面,把石頭一扔:“我去問問。”轉身進帳找唐松,唐松在翻找東西,“大人,霞字怎麼寫?”
“霞字?等下我找張紙。”唐松翻了張已經沒用的公文,在公文空白地方寫上了“霞”字,“這個樣。”
周無歧接過來仔細看了會:“好,我記住了。”
唐松笑道:“老周啊,你的名字也不像不讀書的人取得出來的啊。”
周無歧微微發窘:“我的名字是我爹花了錢請教書先生起的。”
“人生南北多歧路。將相神仙,也要凡人做。”唐松笑意更濃,“我沒嫌你的意思啊,軍中大老粗多了去了,不過多認些字沒壞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