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進帳,趙小路早早吃了飯,現在正看著地圖研究路線和作戰計劃,右手邊放著一堆謀士呈上的草案。聽到林德進來馬上抬起頭笑:“師父你來了,昨天小李好像沒回來,他一直跟著你嗎?”
“跟著呢,有多餘的紙筆沒?我要寫封信。”
寫給奚存青的信。
趙小路說自己沒感覺到有教宗的人監視,林德不太信,但對這個事,最好的辦法就是直接去問奚存青,假若有那沒別的事,說明趙小路的本事不到家感應不到人家,若是沒有,這裡面的門道可大有深挖的價值了,教宗為什麼不監視趙小路?奚存青對唐松的態度可是必須二選一的。
難道說,因為趙小路是純粹的武修,不屬於道門,所以教宗不管?
他寫完信,向趙小路問了下附近是否有行雲速遞的門店,得知有但是很遠:“沒事,我去去就回,可能下午回來。中午讓廚子把昨天的肉全做了,你吃或者分給將士吃,遲了就不新鮮了。”
道罷,禦劍而去。
趙小路指的是大概的方向,林德自己真正找起來還花了不小的功夫,四處問人詢路,磕磕絆絆找到行雲速遞門店,卻大失所望地發現人關門了。
“掌櫃的,這行雲速遞的門店怎麼關了?”
隔壁店掌櫃探頭道:“他臨走時還讓我幫他收院子曬著的被子呢,應該是回宗門去述職了吧。可能要過一兩天才回來。”
“噢,原來如此,多謝。”好巧不巧碰上這樣的事,林德也只能自認倒黴,詢問還有沒有行雲速遞的門店,總不會一個兩個全回宗門述職了吧,掌櫃說有,不過指的地方更遠了些。
長途跋涉,折騰了半個下午,林德總算把信寄了出去,如今行雲速遞的運費上漲了好些,林德要寄送的地址還是教宗,價格更是貴得離奇,錢花得好不肉痛:“怎麼價格漲了這麼多?”
櫃窗後的小廝寫寫畫畫:“有就不錯啦,宗門還有裁撤一些門店的意思呢,畢竟這世道不行,單一天比一天少,得縮減開支啊。”
林德拿了憑證單趕回周明潤老巢都差不多是傍晚了,回來一屁股坐下,話都沒力氣說。
趙小路忙完了事,和副官耳語一陣,過了一刻鐘,副官端上一盤茶來:“大人請慢用。”
這茶香味讓情緒懨懨的林德聞之異常驚喜,挑著眉笑:“從哪家收來的?”
趙小路眨眨眼:“是老周分下來的,他從哪弄來的,我不知道。”
林德剛要嘗嘗這般好茶,忽然止住:“他分了多少斤給你?”
趙小路忙說:“我最多。”
林德品了口茶,花香味濃而不嗆,與茶味完美互襯,茶味爽口回甘:“確實是好東西,你平時喝過嗎?”
“我喝不慣這玩意,想師父可能喜歡,就存起來了。總共十幾斤茶,師父喜歡的話可以全拿去。”
“還要留些給你用來待客嘛,我就拿五斤,五斤喝幾年都夠了。對了……”
這茶雖好,然而是茉莉花茶,私下品飲可以,用來待客的話香味太濃稍顯不夠莊重。林德翻出了奚存青給他的古樹茶,這玩意才是真的珍貴,千金難買,他自己都沒捨得拆封喝過幾次:“待客用這個比較好。”
趙小路對茶不講究,但看茶包上端端正正印著教宗的混元玄天印,便知不凡:“這個是不是很貴?”
“不貴,一分錢沒花,本來就是用來送人待客的,收著吧。”林德哄他,趙小路半信半疑地讓副官收起來存好,接著他拿出了自己的詩稿,詩稿大部分是他平時即興想到的殘文半句,即便如此依舊很滿足,少數幾篇寫完了的詩,在重潮海上得來的詩端端正正寫在第一頁上:月夜海潮平,雲波寄遠星。明宵千裡景,獨守淨蓮心。
既然是小路寫的林德當然要誇好,不吝詞句地一陣贊美,再問:“姓周的沒說你不務正業吧?”
“沒有,只是我不肯給他看,他有點意見,不過沒勉強我就是了。”趙小路笑笑,小聲說,“我知道我寫的不算頂好啦,所以能看的只有師父。給清珏老師看的話,她肯定能摘出一大堆毛病來,嘿嘿。”
林德心中一陣快慰,不過小路這麼說,在金玉如意中靜修的清珏聽了不知該作何想法,關切地提醒:“不給他看,記住也不要嚴防死守。他要是對這詩稿實在太好奇派人偷拿看的話,你睜一隻眼閉一眼讓他看得了,省得他以為你暗中作詩諷他壞話。”
趙小路聽著一陣猶疑:“不至於吧?”
“現在不至於,以後可能至於。”小路還是有點天真,都當上將領了還這麼天真,莫不是姓周的就看中小路本性天真所以這麼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