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去找找她吧。”莫天縱覺得蒲念星可能還沒放下一路走來一直揣著的心結,所以在觀察出結果之前走開了。奚存青自然不會攔著他:“去吧,不用介意我們。”
莫天縱去找蒲念星,奚存青去找林德,林德在努力套湯東駿的話:“先生觀察出什麼結果來了?”
湯東駿觀察下來,也說不好,能猜得出莫天縱二人對謎說的花瓣數指的的是方位卦象,具體採用的卦象要用什麼方法解,解出來的結果是什麼,他需要回去用紙筆慢慢算。得卦一刻鐘,解卦半時辰,不是玄門中人很難做到口出即心算。他也懷疑林德是不是故意來套他的話,模稜兩可地說:“老朽年紀大了,他們對談的玄機,我只是隱隱約約有了一點頭緒,真要說什麼結果,那還是沒影的事呢。”
林德含笑:“那確實,這還只看了一對呢,還需要多看幾個。”
他這副態度,又叫湯東駿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已經得知出結果了。他自稱是趙小路師傅,與貌似是教宗道子的人同行,疑似道子又認識玄門之人,老友之女又和那個玄門弟子看著關系不一般,這關系……他總覺得他們四人有脫不開的關系,大概他自曝的身份都是真的吧?說不定是一位城府深藏人士。
“閣下說的有理,不知是否已經找出能辨認玄門中人的方法了?”
“先生沒注意到?啊,那玩意兒太小,沒注意到實屬正常。辨認訣竅就在他們佩戴的玉佩穗飾上……”林德把穗飾的特點說了一遍,著實讓湯東駿刮目相看,原來秘密藏在這裡。
為試探林德是否真有深不可測的才學城府,他主動請林德與他同行觀察玄門中人的對談,至於能看出多少,看出什麼結果,他想與林德打個賭。
“先生想打什麼賭?事先說好我可不會下場去為周公效力。”林德笑著說。
湯東駿準備下的賭注正是這個,若是林德有真才實學就借賭約為周明潤招攬進來,沒成想林德直接先行豎了一道牆,看來決心甚堅,他只好臨時換了個不算賭注的賭注:“此行結束後,隨老朽去周公營下看看如何?”
林德正有此意,一口答應下來。不論輸贏,他都會去探望小路近況。
兩人接著去找下一個目標,看人家對談,默契地不靠近太近,豎起耳朵聽他們談話。他們論花時順帶還嘲笑了一下深雲榭亂七八糟的佈置,充斥著不差錢的鋪張土氣,品味實在太差了,門主又在亂花錢,連個好點的藝匠都請不起?
林德聽得有些尷尬,好在他們在閑話上扯得不多,接著聊了會謎語,臨走還互贈了送別詩句,期待將後有緣再見。林德聽聞及此也只能感慨文化人就是這樣。
他正打算找湯東駿聊聊他有什麼發現時,那個玄門中人轉身沖著他走過來了,剛開始林德還下意識地往身後看了看,左右除了他沒別人,敢情是直接沖著他來的?
既然周圍沒別人,他就直問了:“閣下認識我?”
“聽老朋友說起過,還有我徒弟,他也說你命格挺特殊的,他不敢直算,算還要經過你允許呢。不知道你今天願不願意讓我看看你的手相?”
林德笑了:“門主是什麼都會麼?”
“當然不是什麼都會,不過看手相是相對於掐八字而言風險更小的方法,要是你不願意,那就算了。”面貌憨厚的中年人說得很爽朗。
林德伸出手來:“那個,深雲榭辦覓鹿會的錢都是你出的麼?”
“怎麼可能,我當然只出了一小部分,大部分是他們在安排,今年也確實是因為做決定的時候太匆忙了,他們來不及準備細致,這個鍋只能我來背咯。”玄門門主攤開他的手掌仔細看,語氣詼諧。
“為什麼會這麼匆忙?是什麼地方出了事故?”
“這倒不是,怎麼說呢……嗯,和我們玄門學問牽涉得比較深,就算我說了,你可能也聽不大明白,總之變數太多,再拖一年的話,可能都不需要推演了,各種徵兆都能顯露出來了。”
看手相也就一會的事,玄門門主松開手:“你的命格感覺都不需要我說了,恐怕你自己比我還清楚罷?”
“怎麼可能,還是有不清楚的事,比如說,姻緣?這個門主能看得出來多少?”
“姻緣啊。”門主想了下,笑容變得微妙且古怪起來,“我覺得你也比我清楚,畢竟我現在還是個老光棍,姻緣什麼的,我是一點不懂啊。”
他這般眼睛不眨的推辭,林德也不好勉強他,笑道:“多謝門主費心了。”
“哎,我還想向你問件事。”玄門門主忽然壓低聲音,嘴唇翕動,聲音無比清晰傳入他耳中:“你那個入了東雲孟氏的手下,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林德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他生辰八字,這些他又不可能輕易告知於人。”
玄門門主哦了聲,意味頗深長地看了他會,拱手道:“我還有事,先告辭了。”
林德客氣回禮:“門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