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人嘛,有自己的脾性習慣是應該的。”唐松笑笑,“你什麼時候休息?”
周無歧想了下,好像在這方面沒什麼所謂:“將軍什麼時候休息?明日可能還有要務處理,喝多了不好。”
“這個道理我自然曉得。”唐松提著酒杯笑道,剛喝進一口酒就嗆到了,捂著面轉頭過去咳嗽。
一幹人就算再怎麼陌生,說到底現在還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酒意上來,話嘮嗑上來,一來二去也就熟了,酒上了一輪又一輪,唐松陪著喝了很晚很久,到最後幾乎是被抬回去的,出奇的是意志還算清醒,只是眼睛紅得嚇人,嘴裡含混不清地說著什麼,周無歧盡力聽了,還是聽不清楚,無奈說:“還是早點休息吧。”
唐松唔唔嗯嗯,躺倒在床上悠長的哼哼。
看樣子還是醉得厲害。周無歧覺得他明天上午是起不來了。
事實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唐松看樣子醉得狠,實際第二天還是正常時段起床了,除了神情困頓,身上酒氣還未散盡以外,沒有絲毫異樣。
今天還是要處理各種公文,初期的物資已經分配下去了,接下來月度的糧草武器申請還需要提前準備好估量。唐松咬著筆頭思考該申多少下來,周無歧默默為他端來醒酒湯,唐松看到一怔隨即笑起來:“這也太貼心了。”
“末將應該做的。”周無歧放下醒酒湯,垂手站在一邊。
“他們給你的任務應該僅僅是監視吧?又不是贈送我一個奴僕,我有手有腳的,大可不用這樣。”
這下輪到周無歧面色一僵,隨即又好像什麼都沒聽懂一樣低垂著頭,沒有答話。
“心知肚明的事,無需遮遮掩掩。”唐松神態愈發輕松,“無歧啊,我不知道他們看上了你哪點,也許是看中你會侍候人觀察人臉色?但我覺得,你能做到的不僅於此,你是有血性的漢子,年紀輕輕就敢反抗殺人,入伍當兵,幹腦袋栓褲腰帶的活,自然是為了求富貴,肯定不是為了來伺候誰吧?”
周無歧沉默不語。
“你可以選擇把我的話原樣上報給他們。”唐松低頭翻了幾頁公文,又抬起頭說:“對了,明天我有一批貨會送到這附近來,你和我一塊去看看。”
周無歧心思微亂,沒細想他說的貨究竟從何而來,一口答應。
喬海印派來送貨的僅有一人而已,扛著一個大包裹,早早在喬海印與唐松商議好的地方候著了,唐松和鶴避煙上前對了暗號,送貨人二話不說甩下包裹,包裹裡裝了好些小包,小包中裹著一個小儲物袋:“這就是了。”
鶴避煙伸手接過來,還沒來得及道謝,送貨人一轉身就化作一縷黑色的煙沖上半空消散了,周無歧看著一愣:妖怪?
東西到手,也沒立即開啟來展現是什麼東西。帶著儲物袋返回營地,唐松和鶴避煙在前頭走著討論這批東西該如何分配,毫不在意周無歧在身後默默跟著聽了個十成十,“你想要多少?”
“我覺得兩百就夠了。”
“姓喬的說這批貨總共有六百多,三個營分兩百下去還有多的,這多的你看怎麼辦為好?”
“封存起來吧,萬一訓練時有壞的可以補上。”
“嗯這樣也好,還有這個訓練場地……”
“這幾天我逛過營地附近,相中了一片不錯的地方,就是需要砍樹,把地方清理出來後,安靜,流彈也不會傷到人。”
“好,到時候我叫人去哪兒清理出來。關於挑選士兵訓練的事,你和博實說過了吧?他有敲定人選嗎?”
“正在擬名單了,估計明後天就會出來。”
兩人邊走邊談,走到營地之後才中止了談話,分頭回到營地去,儲物袋由唐松保管。
唐松走進軍帳之後,吩咐他趕緊把帳門拉上,命站崗士兵暫時謝絕一切來訪者,把帳窗簾拉上,封得嚴嚴實實,帳內昏暗得需要點起油燈才能看清事物。
唐松明顯很高興,有點激動地扯開儲物袋口鬆鬆的封印,靈陣碎光崩裂,他手伸進去一抓,緩緩提起一條長長的木箱來。
分量很沉,唐松單手抓出來大半就鬆手放地上了,反手拽著儲物袋把東西拉出來。
然後走到木盒正面開啟鎖扣,掀開盒蓋,幹稻草和奇特的味兒一起竄了出來,香不香臭不臭的。
稻草碎屑飛揚,他拿出一枝形貌酷似火槍的黑沉沉的玩意來,上下觀賞了會,回憶了下林德當初教他的操作,拆下彈匣看了下,彈匣裡面是空的。
他在木盒裡摸索,周無歧很想走過去看看他拿著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火器,還值得專人來送。
等等,他有人給他做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