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宗應該拿出了不少東西來換,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們當初為什麼要這麼執著要他。”裴飲煙再掃了眼林德:“為什麼對這事感興趣?”
“大哥以前說起這事都是點到為止,感覺這背後好像有什麼不得了的秘密一樣。”
“……私底下探聽別人的過去可不算什麼好事。”裴飲煙忽然轉了個方向,“走這邊。”
“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些,教宗拿出了什麼代價來換我也不清楚。這事沒什麼好說的,倒是你,你為什麼要叫他大哥?”
“叫大哥怎麼了?”
“江湖味太重,總感覺你們像是什麼酒肉朋友。他居然會默許你這樣叫他……唔,他應該沒什麼所謂,不過你不覺得你一直叫他大哥不合適嗎?他那臉當不起被叫大哥,臉上多條疤都不行。”
林德差點被她的評點激得笑出來,沒想到容色如此冷淡嚴肅的大師姐居然會一本正經地說冷笑話?奚存青被裴飲煙認為不配被稱為大哥,嗯,只是從相貌上而論……“叫順口了,成習慣了就沒改過來。”
裴飲煙噢了聲:“存青他朋友不少,大多交情淺淡,他對結交朋友也謹慎得很,你看著和他的交情還不錯,太罕見了。明明臉那麼嫩的一個人,老是那麼……”似乎覺得再這麼說下去就是言多必失了,收住話頭:“抱歉。他的品行沒任何可非議之處,他能有個不錯的朋友,也是件好事。”
林德卻把她中斷的話頭拾了回來:“大師姐想說圓滑嗎?”
裴飲煙沒有應聲。
“大哥的相貌和脾氣確實有點不相配。我覺得他是在保留原則之上又盡可能溫和處事的人,大師姐會覺得他圓滑……不會真把他當孩子看了吧?大哥應該也有幾百來歲了,他自己說的。”林德越說越中氣十足。
裴飲煙直視著前方,腳步始終平穩:“你說的也不錯。”
她手中光輝一閃,變出了一把通體銀白的金屬巨槍,林德一下看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裴飲煙倏然變出來的金屬巨槍足足接近一丈長,造型奇特,充滿了完全不該出現在這個時代的荒誕錯亂感。最重的一頭像是巨劍當中切開一條縫,半劍雙面開刃,中縫隆起的半圓似乎暗藏殺機,另一頭則是約有半尺長的寬大矛尖,收束歸攏槍身的沉重灌飾似乎也不一般,或許別有用處,槍身厚重,看著接近一頭百十來斤的豬的重量,可裴飲煙拎著如此沉重的巨槍好似輕若無物。
裴飲煙變出槍後稍微提了提,處於身後的矛尖滋啪作響,竟然漸漸亮起了光芒,靚藍電弧撕裂空氣,炸得冒出屢屢白煙。她往前一指,槍頭剎那間迸出一束極亮的光,空間內倏然明滅之間,林德好像看到道路盡頭有兩個高大的人影一閃而過。
隨即對面的響動告訴他所見並非走眼的錯覺,像是鏽蝕已久的機械重新運作起來,咯吱咯吱地勉力站起來,往前踏出金屬盔甲片互相碰撞的聲音,甲靴嘩啦作響,裴飲煙縱身上前,巨槍一掃攔腰切斷,沒有給對方一絲一毫的反抗時間,在狹小的空間內無法自如調轉巨槍槍頭,裴飲煙直接把槍頭當成錘子對著兩具守衛一通亂砸,不多時別說守衛,腳底下的磚石也被砸了個粉粉碎。
破壞看守的陣法門就更容易了,裴飲煙警告:“不要近距離看光,最好背過去轉過身。”
林德老實轉過去,長道內如裴飲煙剛變出槍`往前一指那樣明暗乍變,身後的大門被裴飲煙強行切割出能容人透過的口子:“好了。”
林德轉過來,對這把金屬巨槍的好奇心漲到了極點:“大師姐,你這把槍……”
“好看吧?是赤霄劍門和禦甲門聯合做的,全天下僅此一支。”裴飲煙此時語氣掩飾不住的對這把巨槍的喜愛與驕傲。
也難怪,這樣的巨槍任誰見了都會驚嘆不已,造型粗獷有力,帶著十足的破壞性美感。林德看著好生羨慕,抱著不被答應的心理準備:“能不能給我拎一下?”
“可以。”裴飲煙一口答應下來,也是存了試探性的心思,直接往他那一丟。這幾百斤重的巨槍砸在人身上沒接住妥定被槍砸碎骨頭,但林德接住了,第一次接住拋過來的這麼沉重巨大的武器,讓胳膊關節瞬間有點不適應,不過實際掂量出巨槍的份量,興奮與激動完全趕走了稍許不適,只可惜這片地方實在太狹窄,根本揮舞不起來,要能是在空地上用這把巨槍來耍花槍,天吶!
狹小的空間限制了林德躍躍欲試想揮舞一番的空間,掂量了兩下就還給了裴飲煙:“好武器啊。”
“那是自然。”裴飲煙抓起巨槍,“有名字嗎?”
“沒有,它是一個死物,足夠強的死物,不需要名字。”
“死物?那大師姐的本命法器是不是不常用了?”
“你可別這麼說,它聽到了又要生氣。”
林德一下樂了。
“閑話少敘,這地方門口有守衛,前面說不定還有什麼機關,把你的武器也拿出來亮亮?”
林德能拿出來的自然是長風寂,裴飲煙看著咦了聲:“這把劍,看著有些眼熟啊。”
“長風寂,大詩人李南燭生前的佩劍。”
裴飲煙嗯了聲:“這我就想起來了,長風寂能到存青手裡,與上一任皇帝還有些淵源,你想不想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