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好生無奈:“我現在就寫信,現在就去告訴他們,行吧?要不信你也來送?”
奚存青語氣軟了下來:“信倒不必了。”
“開玩笑,開玩笑的嘛大哥,我怎麼好意思讓你親自送信。”林德笑嘻嘻的,忽然愣了一下,自己不是在打蛋白麼,現在蛋白沒打發出來,還說要寫信——奧蘭多走過來:“蛋白打發好了沒?哎,這位是……?”
林德趕忙解釋:“朋友,來看望我的朋友!”
奧蘭多聽得一愣一愣的,要說是朋友,進研究所不應該這麼悄無聲息突兀出現的才是,林德態度也很奇怪……罷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吧:“蛋白還沒打好?我這邊材料都準備好了。”
“馬上,馬上。”林德重賣力幹活起來,筷子攪成了風,奚存青看不下去:“這事我來吧,你這樣攪攪半個時辰都發不起來。你歇會兒。”
“噢,是嗎,好吧。”林德把碗和筷子遞給他,也樂得如此,擦擦手去準備筆墨。
奚存青打著蛋白,看他在桌上一筆一劃地寫,寫教宗已經注意到唐松的行為了,再這樣下去就會採取行動。請唐松自己慎重考慮接下來該怎麼辦,如何抉擇,切勿一根筋對著幹,沒有任何好處,不論他最後如何選擇,林德尊重他,並保證不管選哪條路都有他兜底的一口飯吃。
信說得很直白,不講究什麼書信定式禮節,寫完往信封裡一塞封好口,託趙榮軒從急辦理,去良裕港找行雲速遞的送衛血峒過去。
“這下你滿意了吧?”林德湊過去看奚存青打得怎麼樣了,誒嘿還真別說,半透明的蛋液已經打發成了綿密的雪白泡沫,隨便一提就能拉起個小尖角下來,滴落緩慢,狀態穩定。
“這個狀態應該差不多了。”奚存青把碗交給林德,“以前也只是見過別人用筷子打,今天還是頭一次試。你問問他看這個能不能用。”
林德端著碗去找奧蘭多了,奧蘭多對蛋白能打發成這個狀態很滿意也很驚喜:“還挺成功的嘛。”拿來做蛋糕完全沒問題了,剩下的活計他全包了,讓林德耐心等著即可。
林德回來:“大哥你吃不吃蛋糕?在這待幾天?還是說你還要親自去衛血峒一趟確認?”
奚存青說:“我就在等幾天吧,到唐松給回複為止。”
林德嘖了下:“不早說啊,這樣的話我就在信裡催促他快點做決定了。”
林德的態度很從容,一點不慌,叫奚存青打心底有點懷疑起來,這樣是否還有漏洞可鑽?他是不是有什麼別的手段?
奚存青本能的懷疑沒錯,林德確實有別的手段。
當奚存青態度堅決地要求唐松二選一沒得商量時,林德就意識到,唐松不可能放棄已有的東西,當然要他反抗教宗也不現實。
唯有妥協,在教宗面前妥協,放棄自己的修為,才有存活下去運轉的餘地。
放棄修為,看上去是一條絕路,實際上仍有操作餘地。
至少在他的幫助下,有操作餘地。
加急快信送到白淳門,迅速上傳到秘語人手裡,感知到熟悉的非同尋常的氣息,秘語人立刻意識到要出事了。
拆開信一看,信的內容很平常,提醒唐松教宗已經注意到了他的行徑,只有兩條路可走,要麼放棄要麼自斷修為,沒有別的餘地慎重考慮。
信上濃鬱的神明氣息簡直要溢位來了。
強烈的神明氣息本身不帶有任何訊息,卻是個警戒訊號,秘語人琢磨了會,決定等到半夜試試看。
白淳門內,林德和奚存青平靜地品嘗了奧蘭多花了大半天折騰出來的傑作,蛋糕很鬆軟,香氣十足,唯一的缺點就是口味太偏甜了些,奚存青評價說糖放多了,奧蘭多吃著完全不覺得:“多了嗎?一點也不多啊。”
奚存青道:“聽說西陸人就喜歡吃特別甜的餅幹,一塊小餅幹能配茶吃上一下午,是不是真的?”
奧蘭多一聳肩:“那是貴族婦女才會講究的派頭,是社交場上的規矩與禮節。我只是想吃塊蛋糕,所以多放了點糖,就放了一點點,真的。”
林德對他的說很是點懷疑,蛋糕剛開始吃是蠻好吃的但是吃二三口真的太甜有點受不住,但看奧蘭多這大口大口品嘗的樣子,簡直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舌頭過於挑剔出毛病了。
兩人沒吃多少,蛋糕大部分是讓奧蘭多幹了,還切了塊小的送了趙榮軒嘗嘗,至於趙榮軒吃了是什麼感受就無從得知了,林德喝了茶清口,接著就是靜修。
他靜修奚存青也靜修,相對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