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松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就這?未免也太籠統了吧?親自來接我就是為了要我去銷什麼東西?利潤很高嗎?比煙草高?”
“軍火。”
唐松握著茶杯的手一頓:“別開玩笑。”抿了一口茶,這茶居然有些茶味兒,還不陳,“火器的製造配方和技術不都在朝廷兵部那?外人制造火器的原料難搞不說,還很容易被朝廷盯上針對,重潮海的情況我是知道的,就單憑一個元嬰客卿不夠擋。”
“原料我可以想辦法,銷路出現了問題,所以需要你出馬幫忙。”
唐松一臉自嘲:“我現在算什麼?!身無分文,窮困潦倒,想讓我白手起家,不可能的事。”
“你不可能身無分文。”
林德的語氣斬釘截鐵,唐松巋然不動:“噢?我還不知道我還有錢呢。”
林德沒理他的話頭,自說自話:“我和禦甲門的談過了,他們還不想過早入世,東雲孟氏現在走了歪路,一心想靠拉攏邪修的力量來彌補自身勢力的不足。唐松,若是你,你打算把軍火賣給哪方?或者說,你自己拉起一幫隊伍來?別忘了,衛血峒還有你帶出來的人呢。”
唐松的神情有了些許變化。
他揉了揉鼻子:“這麼個情況啊……要真讓我拉起人來,不也需要錢?”
林德輕輕笑了笑:“這邊能出到的人、武器、後勤,哪怕是需要實力強大的大妖,都可以給你安排上。又或者,你不想另起爐灶,想投奔他人,白淳門不介意為你下一筆注。”
隻字不提錢的事,林德也確實沒多少錢。
唐松似乎是明白了什麼,慢慢抿著一口茶,沒應答。
林德耐心等待他的回複,氣氛凝重。
領兵起事這事,唐松覺得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主要是因為自己的身份,再怎麼落魄,歸根結底還是位修士,從古至今修士參與進王朝政事的幾乎不會落好下場,要麼失蹤傳言退隱要麼失敗暴斃,很難說是不是因為教宗在幹涉的緣故。
教宗對修士界的掌控力強得可怕,唐松沒信心與教宗的意志對抗,沒有修士能建立起一個王朝,從來沒有。
所以這事不能成。
但走別的路子,或許可以。
“我只能說,我試試看。”
唐松目光遊離:“能不能賺到錢,還是兩說。”
林德心裡終於緩了口氣,誠懇道:“盡隨你意,我會用最大力度來支援你所有行動。”
做生意這種事還是要交給會幹這事的人來處理,林德自己親身上陣後深感其苦,並且一點都不想再插手這些事了。
要是唐松能把這個死局盤活,那真是謝天謝地。
唐松說要試試看,心裡其實也沒多大把握,他要求先看林德所說的新式火器,親自試用體驗了威力之後,再問了一些關於産能保養的問題,頓時覺得這玩意賣不出去是有原因的。禦甲門首先是看不上,道門法術威力就足夠恐怖了。東雲孟氏需要量大的而重潮海無法滿足需求,而且養護與士兵訓練都是需要時間和成本的,自然被放棄了。
林德還沒法打包票一月一定能生産多少多少,相對而言保養維護還是個小問題。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如何下手,有點煩,提出要求要回白淳門好好洗漱一番思考幾天才能給他答案。
林德再急迫也沒辦法硬逼,自然答應下來。
回白淳門蘭湯沐浴,換了嶄新輕薄的絲綢鍛衣,吃飽喝足,終於有力氣思考了。
在此之前,他還向門內大妖打聽了一些關於衛血峒的狀況,衛血峒的邪修活動確實是越來越頻繁了,當然邪修不會把“邪修”二字寫在臉上,不是真知根知底接觸過的人根本不知道街上熙熙攘攘的哪位是潛行鬼魅。不過確有越來越多人私底下說,自己見到了以前打過照面的“老家夥”,老家夥都敢大搖大擺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了,他們在密謀什麼東西也令人不寒而慄。
邪修活躍,相對的正派大門也開始在衛血峒行走留下痕跡,唐松在衛血峒外圍地區酒樓看到的抓捕現場,不過是近期活動的冰山一角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