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知能當傳話筒的只有你,那為什麼不直接告訴你真相?我相信要是貨真價實的神諭擺在你面前,你再怎麼對教會不滿,也會忠實地完成元素之神的神諭吧?”
納夫塔利艱難地點了點頭。畢竟是魔法師乃至民眾群體中最普遍的信仰,自己的父母、成長起來的時間與環境,無一不有元素之神和元素教會的影響,對教會不滿歸不滿,對元素之神可沒有半點異議。
“既然教皇這麼做了,那麼一定有他的用意。教會那邊是沒法推匯出來更多訊息了,但這邊可以。”
奧蘭多示意納夫塔利湊近點,嘀嘀咕咕了一陣,納夫塔利神色幾經變化,最終點了點頭。
“明天我就出發。”奧蘭多笑笑:”我借你點錢,臨走前多吃點。“
“好。”納夫塔利點頭,不好意思地說:“我會還你的……”
奧蘭多大笑起來:“好啦,這點就不必計較的那麼分明瞭,你完成了那邊的事,就來我這邊幫幫忙吧,到時候再林少爺說一句就是了。”
“好,我一定來。”被敬仰的先輩利用這回事,心裡還怪不是滋味的,而且上了通緝令,家也不能回了,難道後半輩子都要在東陸過下去?一時間有些難受。
奧蘭多忽然說:“哎,你有沒有覺得,你那個通緝令也挺有意思的。”
納夫塔利沒反應過來:“什麼有意思?”
“他們通緝你的罪名是‘打傷同事,毀壞實驗室’,說實在的,這事說大就大說小就小,但再大也沒大到要上通緝令的地步。依我看,要是給你扣個學術不端,或者偷竊瓦希德生前文獻資料什麼的罪名,你絕沒那麼容易逃出來,而且聲敗名裂,這輩子都無法洗清了。
“所謂‘罪名’,實際上是個違反校規校紀的問題,事後撤銷了,對你的名聲根本無傷大雅,反而能當一個有趣的談資。”奧蘭多笑起來,眉眼彎彎,“納夫塔利先生,你還有希望回去哦。”
有希望——回去!納夫塔利心一下躍動起來,奧蘭多分析得不錯,通緝令上的罪名壓根就不是什麼大事,如果教會日後撤銷,他回來不存在任何名譽上的問題和壓力,頂多登報道歉,更何況通緝令上的罪名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
這就是教會的苦心安排嗎?納夫塔利居然莫名其妙地有些感動,似乎可惡的教會也不那麼討厭了。
“還有啊,你身上怎麼有股餿味啊……”
納夫塔利把自己收拾好了,臨行前吃飽飽,還借了奧蘭多的出行法器,前往他所說的衛血峒。
奧蘭多說,他聽茅採翰偶爾說過,那位信使大人在衛血峒還有門派,叫白淳門,坐鎮白淳門的是神明眷者之一,地位僅次於信使,去找白淳門的掌事人,透過他轉告也差不多,說不定還能得到什麼訊息。
從重潮海到衛血峒,納夫塔利花了兩天半功夫,到了衛血峒,打聽白淳門在哪也不太順利,路人對他愛理不理的,小販賣給他的吃的比正常價格貴了三倍,氣得他說不要了,小販當場翻臉抽出菜刀來,被他甩一道火鞭子才被嚇退了回去,
納夫塔利地方沒打聽到,東西沒吃到,就吃了一肚子悶氣。陰著臉挑了個點心鋪買明碼標價的點心包,身旁一個儒生模樣的年輕人多看了他幾眼,在他即將轉身離開的時候,問他一個西方人,是來做生意的嗎?要做生意的話,衛血峒不是什麼好地方,看你一臉悶悶不樂,是被當地人欺負不懂價了麼?
“我不是來做生意的,我是來找一個人,白淳門掌事的。”
儒衫年輕人哦了聲:“白淳門掌事的……據我所聞現在是副掌門黃風,他可不好見,你找他做什麼?”
“當然是有要事了,你知道白淳門在哪嗎?”
這個儒衫年輕人當然知道,指點了一番,又說怕納夫塔利不識路,願意親自帶他去走,納夫塔利不住感謝。
在儒衫年輕人的帶領下,納夫塔利找著了白淳門,他三步並兩步上前,拿出了奧蘭多的親筆信:“懇請你把這封信轉交給副掌門黃風。”
門房頭回見到金發碧眼的外國人,還一來張口就要見副掌門,心裡有點犯嘀咕,不過既然要見副掌門,哪是那麼好見的?手一翻,抵到納夫塔利面前,也不說別的話。
納夫塔利當然知道這邊的風氣與習慣,奧蘭多借給他的錢正好用上。
門房看著手裡的錢翻了個白眼。
這還嫌少。納夫塔利沒法子,把奧蘭多給的全掏出來了,門房還是帶點鄙夷的神色,納夫塔利拍拍胸脯,示意沒別的了。
“等著吧。”門房捏著信轉身往裡走,納夫塔利等了半天,腳都站酸了,門房終於出來:“請隨我來。”
態度變客氣了,肯定不是錢的原因。納夫塔利默默詛咒著門房生兒子沒□□,隨門房進去,在他的帶路下來到待客廳,一個身量中等的男人坐在那,見到他起身迎接:“稀客,稀客,納夫塔利先生,信我已看過了,他還在每日靜修的時間,打擾不得,麻煩你在這稍等片刻。”
納夫塔利點頭:“客氣了,我等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