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終於碰到了一次黑風,規模不大,烈度也不高,行雲宗和教宗都是對幽界熟的,一眼就能看出成因,不過空間緣何如此脆弱,隊員討論了半天也沒論明白,但行雲宗針對脆弱的空間自有一套完善的檢測方法,從黑風起源順著檢測脆弱地帶,最終給他們遇上了更龐大、更兇暴的黑風。
面對威力恐怖的黑風,隊伍折損了三個成員,有關石像的探索也由此得到了重大突破,有人確確實實從黑風裡幽界生物的囈語與嚎叫中聽到了明確的資訊:我變成石頭了,救救我!
在咆哮的黑風中漸漸止息下來之後,一位行雲宗隊員決定循著空間裂縫進入幽界,去直面幽界生物,要是能碰到那個明確傳達出資訊的幽界生物就更好了。在做出決定之前,其他人苦勸其不要冒險,但無濟於事,教宗方的人給予了能給予的最大的支援,並答應如果他碰到幽界生物之後,教宗人員負責翻譯,目送他施展行雲穿空之法進入幽界之後,眾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這邊的幽界生物多得嚇人,進去好像進了水墨畫裡,全染花了。無法分辨幽界生物之間明確的界限,可能它們本來就沒有明確的形體之分吧,這邊的幽界生物叫聲也比別的地方更尖,很難聽懂,剛開始進去,它們都散開了,說的話多了就感覺它們還挺好交流的。”
這位勇敢的行雲宗人活著走出了幽界,他沒能找到那位確切傳達訊息的幽界生物,卻從眾多幽界生物“口中”得知了更為驚人的隱秘:在荒原漫天黃沙之下,到處是石像。他們都活著,只有幽界生物能聽到他們的哀求與求救,有些剛形成的、對這些石像瞭解還不多的幽界生物會好心的把他們的求救訊息傳到外界,不過被請求多了也就煩了,不理他們,老幽靈連搭理都懶得搭理。
這些石像究竟為何出現在這裡,又是多少年前的事,為何他們還“活著”,幽界生物就答不上來了,它們的記憶很短暫,只能記住近五年的事。
得知這一訊息的眾人俱是無比驚駭,馬上決定行動驗證,刨了幾十米的沙坑後。第一隻石像露出真容,約有兩米多高。說是石像,實際更像個石柱子,略略能看出人形的輪廓,比人族身量更高,像神話中的巨人,屬於頭部的地方完全看不出五官,教宗隊員耳朵貼近石像,想聽到有無異動,但石像似乎就是石像,沒有任何聲響。
短暫的商議了一會,教宗隊員扛起石像,用力砸了下去。
還是沒有動靜,石像表面也沒摔出裂痕。
教宗隊員幹脆拔出劍一劍將石像斬成兩截,奇異的事情發生了,內裡也是石質的石像噴濺出了淡藍色的液體,且流量驚人,真像一個人大動脈割破時噴濺出大量鮮血,液體很快浸透了足下的沙地。隊伍中的醫師接取液體聞了聞,有股銅味兒:“是血。”
“幽界生物說只有它們能聽到石像在說什麼,沒準還可以帶進去再問問他們,看能不能與石像交流,直接問他們是從哪來的。”剛從幽界折返回來的行雲宗弟子如是提議,他已經和幽界生物正面交流過,再碰上這樣的事迅速自然地接受了,並且躍躍欲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了。
眾人商量了一番,似乎也沒更好的辦法了,一致同意,不過還是要求萬事小心。
刨出來的第二具石像,由行雲宗弟子帶著再入幽界。
“你還把這東西帶進來了?”
“嘎嘎!”
“嘎嘎!”
一片尖銳扭曲的鴨子叫,幽界生物相當不悅,行雲宗弟子趕緊解釋說,他想聽聽石像到底在說什麼,既然只有幽界生物可以聽到石像的聲音,他想請它們當翻譯,瞭解石像的過去,說不定就可以解救石像們,也省得它們成天被石像的聲音吵。
交流了半天,行雲宗弟子終於弄明白,其實幽界生物能聽到、但只能聽明白石像的求救聲,在求救聲之外的叨叨咕咕,它們也聽不懂。
“這些石像會互相交流,對吧?”
“嘎嘎!嘎嘎!”這次不是抱怨,而是肯定。
“那……好的。謝謝你們,你們需要什麼,想要什麼,可以對我說,日後我的宗門會派人送來感謝你們的。”
幽界生物的需要很簡單,多是人間煙火食,也有要玩具的,行雲宗弟子一一記下答應,離去時還受到了幽界生物的歡送,差點給在外的隊友又帶來一場恐怖的黑風。
眾隊員商議了一會,決定先遠離這片空間脆弱地帶,轉移到空間稍微穩固的地方,驗證幽界生物所說的“沙漠底下到處是石像”是否為事實,如果為真,那就把至少三具石像帶回去,看師長們能否從中研究出來什麼。
一行人急急忙忙離開了空間脆弱地帶,在稍微安全的地方安營紮寨休息,一夜平安無事,次日起來在營地附近挖掘,這次挖到很深很深的地方才刨到一具石像,過深的沙坑引發了沙地滑坡,差點損失了人命,一些帳篷被流轉的沙坑吞沒,石像倒是成功拉上來了。
這具石像具有明顯的五官輪廓,微微凸出,頭部像倒過來的大肚瓶,略扁寬,隊員測量記錄了各項資料,單獨收進一個儲物袋裡。
經歷了第一次的教訓,第二具石像的挖取選在離營地很遠的地方,不料遭到了叢集的沙蟲襲擊,防守力量薄弱的營地再次損失了不少物資,趕來救援的人沒搶救出多少。
不得已,眾人挖到第二具就停手了,帶上石像啟程離開北赤原深處。
在起程離開的第三天,隊員們又遇上了一樁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