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好字配上爛詩文,字寫得再好也看不下去,只有你寫的那份戰書意氣十足,還有些看頭。”
蒲念星說完這一通,再沉默了會:“別寫那些酸不拉嘰的詩了。”
然後呢?
莫天縱不是笨蛋,再想不明白,也琢磨出一點味兒來了,先說別寫信,再說別寫詩,但沒說不可以寫別的東西啊。
但是不寫信話……嗯,寫文帖!
方才的些許沮喪難過一掃而空,他點頭:“我那點詩才在蒲小姐面前確實班門弄斧了,聽聞小姐有不少佳作,不過未曾流傳,可否給我鑒賞一二篇?”
蒲念星平時無事的時候確實寫過一些詩文,要麼抒發兒女情長、傷春悲秋之感,要麼指桑罵槐一下朝中官員的,如何能被外人看,她滿臉不情願:“我寫詩不過自吟自憐罷了,沒什麼好顯擺的。”
莫天縱靈機一動:“蒲小姐不想給舊作也沒關系,就這滿眼風光,作首新的如何?”
蒲念星更不作就能作出來的,這景看著沒興致,不作。”
“不急,不急,蒲小姐什麼時候有新作了,給我看一眼就是了。”莫天縱笑得有點傻氣,蒲念星動不起怒來,撇過臉沒再說什麼。
奚存青回來了,拎著一隻羽色斑斕的大肥鵝,肥鵝往地上一丟,先對林德說:“我去周邊看了看,妖族沒見著,有妖獸沒見到妖,很罕見的情況。”
“也不算罕見,畢竟他來過。妖獸會因為本能吸引靠近,而開了靈智的妖族會覺得害怕,自然而然躲起來或者逃走了。”
奚存青再轉向莫天縱:“有結果了嗎?”
莫天縱將與蒲念星討論得出的結果告訴他,基本一致認定侍神之靈往西北邊去了,而且還有個很重要的卦象:遇海而止。
西北邊的海,是屬於北晉的海。
“他會去北晉?”奚存青思考著,料理手上的肥鵝,剁成數塊,切幹姜,調醬汁揉動醃製。
“他現在八成是個盲目狀態,也有可能是沖著北赤原去的,那邊地廣人稀,難以逐片搜尋,以他的實力,進去生存個十幾年沒問題,十幾年後再出來,又不確定是什麼狀態了。”
“北赤原……”
“北赤原你們那邊有人嗎?”
“當然有。”
但如莫天縱所說,北赤原面積廣闊,教宗即便在那分派了三位守望者仍是不夠,頂多能給予一些補給上援助,資訊情報方面實在心有餘而力不足。
去北赤原的話,蒲念星是不可能跟著了,她是欽天監女官,無故不得長時間擅離職守,而蒲念星不遠行,莫天縱肯定也不樂意在關鍵時刻離開,他好不容易為自己爭取來了接觸的機會,再遠行不就自斷其路?
他想著,並未說出口。
蒲念星問:“你去了北赤原,下一步你打算怎麼辦?”
“有他呢。”奚存青指向林德,林德本來眼巴巴看著碗裡的鵝肉,忽然被指,愣了一下,“你們不用擔心,有他在我就能遇上他。”
林德百口莫辯,不要這麼信誓旦旦地給我扣這麼重大的責任啊!我又不會算命!他一個勁兒沖奚存青使眼色,可奚存青就好像沒看見似的,顛了顛碗裡的鵝肉:“我去生個火。”
奚存青走了,留下四人大眼瞪小眼。蒲念星看著林德,頗感興趣,許久後說:“你的面相……不像是中原人,有點像混血。”
林德尷尬地笑。
她歪歪頭:“我看你面部有些地方陰影變化很僵,容貌經過遮掩對吧?給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林德本能地搖頭,蒲念星也不生氣,笑道:“不給看就算了,不過你真的要一直以幻相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