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了什麼東西?”奚存青瞥到他手上拎著一長條紙包的東西,裡面似乎是冰塊?
“喬海印派人送來的,說是信使大人喜歡的花。”紙包擱在桌上,目光依然警惕。
“他喜歡的花?”奚存青起身拆開紙包,包內不是冰塊,而是凝華之晶,封存著數條苗莖,凝華之晶可不便宜,居然被喬海印用來儲存苗莖鮮活……嫌太有錢了沒地方花?
“有花盆嗎?”
秘語人叫了個管家讓他找花盆,奚存青也沒閑著,旁邊就有沙子,挖點園子裡現成的土,把牆上的苔蘚鏟下來一些烤幹碾碎,拌勻,猶嫌不足,說:“我去弄點草。”一閃身就不見人影。
秘語人坐下來,內心諸多揣測:這人看上去好像跟信使很熟,不過信使怎麼沒跟他提起過?
而且初見面時,他敏銳察覺出對方是略有敵意的,雖然並沒有付諸行動。
你莫名其妙出現在浣沙堂,我沒當場出手就算了,你還對我有敵意?
難道上輩子得罪過他?然而上輩子除了對信使和妖城的記憶,對他根本沒什麼印象。
奚存青回來得很快,拎著一葉子兜的東西,管家找花農要的花盆也送來了。奚存青把所有材料分好,園土、細沙、苔蘚碎,葉子兜的是剛煅燒出來的草木灰和一些鵝卵石,按比例調配好,拌得一手土,裝入盆裡。
他張開手,凝華之晶被法力催動,緩緩融化散逸,露出苗莖,鮮切下來的,生怕存活不了還用純粹靈水灑了一遍,都剪好了,插進土裡澆足水就完事。
一盆插上兩三支,所有苗莖插完,秘語人開口問:“你以前見過我?”
“是。”奚存青料理著苗莖,“不認得我也沒關系,事情早翻篇過去了。”他稍微壓了壓土,很好奇喬海印送來的苗木到底是什麼。
秘語人很不喜歡他的語氣,好像蒙受了什麼恩德似的。
他面色不顯,客氣道既然是信使的客人,去留隨意,有什麼需求盡可吩咐。奚存青嗯了聲,對著花盆裡的苗枝發呆。
他會在花苗長成之前回來嗎?
奚存青心下不安,也沒更好的辦法。
再幹坐下去也是無用,秘語人悄然離開,去找黃風。
奚存青在浣沙堂沒別的事幹,就打理園中花木,琢磨了一天,把花壇手動擴建了,做腐熟土,他以前為潛入一位高門大族調查訊息,做了很長時間花農,手藝嫻熟得很,
擴建的工作幹了兩天,趙小路回來了。
趙小路剛經歷一場苦戰,把山寨頭子的人頭割下,交給官府領了賞錢,就興沖沖地趕回來,想給師父一個驚喜,師父應該已經回來了吧?。
浣沙堂師父不在,但是有奚存青,他驚喜地喊了一聲:“奚大哥。”上前問:“我師父呢?”
“你師父去海邊了。”
“海邊?”趙小路興奮之情一下跌落谷底,他來時沒看到,還以為師父去茶館聽說書去了,“那你知道我師父去了哪片海?”
一問起這個奚存青就想嘆氣:“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讓我同行,說太危險了,你就算要跟著去,他肯定不會答應的。”
趙小路滿愈發失望。
滿懷的傾訴之慾被現實澆了一頭冷水,趙小路撓了撓臉,鼓起勇氣:“那我也要去海邊!”
就算不知道師父究竟去了哪裡,也要去海邊看一看,萬一誤打誤撞碰上師父了呢。
趙小路眼巴巴地問:“奚大哥,你知道海邊怎麼走嗎?”
奚存青有些為難,林德都不願讓他去,再讓趙小路進犯險地豈不是他不負責任。
奚存青委婉回絕,而趙小路壓根不吃他一套,從起意到下定決心根本拗不過來,一定要去,見謝奚存青不肯,他扭頭說:“那我自己去找。”
奚存青被他弄得哭笑不得,瞅著他走出一步兩步,速度不快。中原領海線綿長,你上哪片海找去呢。
趙小路當然知道,他沉著氣,心想你不答應大不了我再找別人,反正我就是要去,反正黃風叔叔肯定知道些什麼,還有清珏師父,總有能問到的人。
“好了,我帶你去就是了。”奚存青對趙小路的心思豈會不明白,既然他想去海邊,那就去海邊,去的地方不是重潮海就行,反正趙小路不知道林德具體究竟去了哪,還能安撫他的情緒。
趙小路眼睛亮了:“那師父可能會去哪片海?”
“這麼說來……那肯定是中原最繁華的港口,良裕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