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凱風也問了些趙小路的情況,他到底修的是什麼門路,為何從頭到尾不用法術是他一直好奇的問題。雲子石對此一臉為難,他對趙小路的修煉情況知道的實在不多,只知道:“門主親自教導他的,好像就是練刀?偶爾讀書寫字,不過離修儒差遠了。”
雲子石看樣子是真不知道,讓餘凱風愈發好奇,這白淳門門主究竟教的什麼東西?有機會定要向他請教請教,當即提出,雲子石笑笑:“好呀,隨時歡迎。”
擇日不如撞日,餘凱風尋思著不如現在就去了,但是雲子石不同意,墨河還沒處理好這邊的事,他於禮還不能走開,說起這個,餘凱風就想起來了,“白淳門門主為何要插手劉家的事?”
“這……說來就話長了。”
雲子石把素微居鬧邪和鎮條石的前提簡要地說了下,劉應霖在年輕才俊大鬧之際,悄然拜訪白淳門,詢問鎮條石下落,發覺被毀,秘密從素微居挖走了一樣東西,然後劉家就出了這檔子事。
請墨河大巫是因為門主與墨河大巫有交情,這次請他來,也是為了承一個人情。
餘凱風愈加好奇:“人情?為何是門主給大巫一個人情?”
雲子石撓了撓下巴,覺得多告訴他一些也無妨,但是要求他不許向外人道,餘凱風急忙點頭,表示定會嚴守秘密,絕不向外人透露半個字。
雲子石告訴他的也不多,只讓他知道劉府作亂的是墨河師傅,前十二大巫。死後化身巫鬼,被門主收拾了本體,沒想到他還在素微居留了個種子,劉家把種子帶回來,由此開啟了噩夢般的災難,可以說是自作自受。
餘凱風震驚之餘,對林德好奇心大漲:“貴門主怎麼消滅巫鬼本體的?”剛剛複活出來的種子就如此之強了,積累沉寂了十幾年的巫鬼本體豈不是比肩自己師傅的強度了?
這個就真不能告訴他了,雲子石推辭說他也不知道林德怎麼收服的,當時巫鬼鬧得動靜不小,黑煙一片,什麼也看不清。
餘凱風知道事情肯定沒那麼簡單,對拜訪請教林德的興趣愈發強烈起來。
墨河換了個方法嘗試再進,這次差點搭進去了,很惱火,考慮起別的方案,如與夜廬的夜遊神溝通一下能不能放行……一想起夜廬他心情就變得惡劣起來,拉下臉去向夜廬的人求放行?想都不要想!
他還不信真進不去了,仔細推敲後,他暗地選中了一人,費了點功夫在他水裡下藥,入夜後操縱其入夢,起來夢遊,借依零多之眼觀察冷火所指之地,聽夜廬那些人談論,這是那個教宗弟子生前的書房。
依零多之目視力不太行,夜色之中更是隻能勉強分辨出書架的輪廓,朦朦朧朧,依零多的神性在此刻也不太頂用,沒分辨出這排書架有什麼異常。
白天弄到的“火種”還在,夢裡冷火幽幽一點,閃爍不定。
與之相應的,書架上一塊地方亮起來了。
墨河操縱著人往前走去,把閃著光的書拿下來,輕易抖出了一張輕飄飄的符紙,這就是關鍵線索了,墨河一喜,到手還沒捂熱一會,屋外燈光驟然一晃,有人在外大力拍門,宿主猝然醒來——依零多被擠出了夢境,被迫飛回燈籠,墨河睜開眼氣得罵了句青浦粗口。
譚狗,絕對是譚狗壞了他的好事!這條狗從來不幹人能幹出來的事!
“大人,這是從鶴軒手上搜到的,要不要審問一下他……”“不用。”譚溫倫擺手,“只是受人利用了而已,東西到手就行。”
符紙一到手,譚溫倫就認出這是宗門內的通魂記念子母符,一般是師徒之間使用,用來感應危險的。
將子符焚化,與靈犀角粉混入水中飲下,譚溫倫長吐一口氣,閉上眼,許久。
再睜開眼,他道:“告訴弟兄們,做好硬碰硬的準備了。”
墨河雖惱火譚溫倫的半路截胡之舉,但是該殺的人——鬼還是要殺。元戈必須死在他手上,巫鬼本體死在林德手上他可以不計較,這最後的元戈餘孽必須死在他手上,這是他的執念。
抱著強烈的執念,墨河密切觀察起劉府內夜廬人的一舉一動起來,夜廬似乎也不打算瞞著他,強者的徵集調動很快完成,迅速出發。
墨河要趕在夜廬之前找到元戈還是有點困難,不得已只能跟上去靜觀後變,下定決心人頭是一定要拿下的,誰搶都不行。
夜廬行動迅速,目的明確,不一會就包圍封鎖了天寶某條街道,半夜裡勸離周邊居民,不肯走就打暈了命其家人帶走,作風簡單粗暴,成果卓有成效。
元戈半夜裡被驚醒,他直覺上覺得不對勁。
雖是巫鬼留下的複活之種,吃下的也遠遠不夠多,恢複的不過三成,但是對生死的本能預感依然很強。
有人靠過來了,人數不少。
他推開窗,冬夜的風很冷,天寶這邊氣候溫暖,冬天極少下雪。他回想起青浦,有幾座山很高,終年山頭覆雪,宛如白頭翁,尚未與他反目的徒弟墨河指著山巔白雪說要給師傅捧來,做一種從外界聽來的很好吃的甜點,口感如冰似雪,入口即化,還很甜。
他攏了攏衣服,這風還真是夠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