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熒熒,照得他的臉泛黃,好像在微笑著:“放蓮燈麼?我有多餘的蓮燈。”
林德腦子和嘴巴不同步,蹦出來一句:“幹嘛要請我?”
“不是我買的,有人送我的。”
林德登時狐疑起來:“怎麼會有人送你蓮燈?”
“我幫了他人忙,別人感謝我送的。”
林德滿腹疑問,到底沒再繼續問七問八,接過奚存青給他的蓮燈,仔細一看,奚存青給的蓮燈和小販賣的略有不同,個別花瓣邊緣可以很明顯看到指甲摁壓劃過留下的痕跡,紮得細巧精緻,這麼細致,像是是出自女孩子的手藝啊……林德捧著玲瓏的蓮燈看了好一會,奚存青不懂:“看什麼呢?”
林德摳摳摸摸,很快發現了機竅。蓮燈中心用來放蠟燭的竹製小託有點松動,粘合得不甚牢固,把小託一擰,輕輕鬆鬆就脫膠拆下來了,底下是空的,放著一卷杏黃絹布,他懶得看,丟給了奚存青。
奚存青接住開啟看了一會:“噢……”
“再給你買一盞吧?”
“我不放蓮燈。”
奚存青瞅了眼趙小路,趙小路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看他,他也不認得奚存青,看樣子他和師父是熟人?
奚存青見狀只好說:“不放了,要不要吃點什麼?”
“吃過了。”
他揮了揮手:“再見,我回去歇著了。”
他回府上住了兩天,就動身回白淳門,白淳門上下運轉平穩一如往常,門下的妖族日子都過得不錯,平淡意味著事情少,處理得輕松,幾乎沒事幹。
林德回來了也沒什麼事幹,每天的任務就是看著趙小路練武,在趙小路苦著臉寫大字背書的時候在一邊督促,慢悠悠看書。
趙小路在一番打磨之下終於抵達合意一境,人器合一,第一次順著自己心意讓斷愁載著自己飛了起來,大為驚喜:“師父,我會飛了!我……哎呀!”足下不穩一下滑溜下去,屁股差點摔成四瓣,疼得齜牙咧嘴,眼泛淚花。
林德看著樂得不行:“知道了知道了,好好練吧,把平衡練好。”
趙小路坐起來撓撓頭,鍥而不捨地繼續練了,斷愁在素微居上空飛來飛去。
林德翹著腿晃悠,感覺這日子真好。
對了,趙小路現在合意圓滿,步入跨塹,之後……他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膝上攤開的書,陽光曬得人有些犯困。
之後該怎麼走來著……
他睡著了。
趙小路練習了一下午,終於能熟練掌握在刀上迎風而立平衡的技巧了,禦器飛天忌諱速度忽快忽慢,不然下盤再穩也無濟於事——當他興奮地打算向林德報告時,發現師父已經睡著了。
“師父?”
林德聽到了,但是他懶勁發作,沒睜眼,裝睡。
趙小路撓了撓頭,提著刀繼續練去了,到這時候林德才睜開一隻眼瞧了下,啊呀,一覺睡到傍晚了。
他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胳膊,清珏飄然而來:“喬海印給你的信。”
喬海印不直接向他祈禱反倒寫信給他?林德有些詫異,接過信立覺手感略重,裡面紙質頗硬,拆開來是一張請帖。喬海印附贈簡訊箋,說明此邀約請帖是生意對手所贈,以他的身份名聲,商人參與文人雅士的集會,成心等著他去鬧笑話的,自己什麼水平清楚,不想落了難堪,幹脆把這個名額機會呈獻給林德。
林德撓了撓臉頰,一群特別喜好風雅清談的儒士文人聯合搞的聚會,沒幾兩墨水還真不敢摻和。
清珏旁觀了信上內容,道:“白淳門現在事務清閑,平常無事可做,我想去這個文會看看聽聽,還請門主大人攜我成全。”
林德頓時意會,以清珏現在的形象,直接公開露面肯定不成,得有人帶她去,以她的才學心性,對文會起興趣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合上請柬:“那好,我們就去這個會上瞧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