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可以拆。”
林德摸了摸狼皮,放下繼續挑別的,這本攤主單獨放著的,剩下的書大多是詩集樂譜一類的,重新拿起狼皮書問價。對方伸出手來,林德頓悟,兩大袖交接,對方比出三,林德比二,拉扯半天價格,成了。
抱著狼皮書林德繼續逛,瞅見一個掛著“包打聽”長幡的攤主,他靠在一棵樹上,帽子低低地蓋住眼睛打瞌睡。
林德上前搖了搖他:“喂?喂?”
包打聽一個機靈,站直把歪斜的大帽扶正,笑道:“客人想打聽什麼?”
林德問:“什麼都能打聽到?”
“可不是!把事情交給我,您就放一百個心吧。不論訊息是真是假,咱都會給您打聽過來,兼聽則明。”
林德摸了摸下巴:“雲海郡的周修然,你聽說過嗎?”
“雲海郡的?離這老遠了,還真沒聽說過哈哈,不過您放心,玄光墟往來的商人天南海北的都有,咱有自己的渠道可以去打聽相關的訊息。不知您想查他什麼?”
“查他做的生意路線在不在,規模有多大,參與生意的都有什麼人,他們是什麼緣由與周修然合作的。”
包打聽點頭:“這沒問題,您給我三天時間,到時候再來,沒打聽到訊息不要錢!”
雖然把事情委託給包打聽,林德自己當然不可能就高枕無憂無所事事了,喬海印說起周修然在玄光墟的人脈時,提過一個人名:範鴻禎。漫長的商路是靠一個個合夥人的接力完成的,此人是周修然在玄光墟的合作夥伴。
陌生的地界,上哪去打聽範鴻禎?
林德想到了魚扶風。
雖是幾面之緣,好歹印象關系不壞。範鴻禎能承擔起這麼大筆生意的中間人,地位名氣應該差不到哪裡去,說不定魚扶風就聽說過。
相對於範鴻禎,玄光墟門派的地址就好打聽多了。玄光墟門派和玄光墟商市同名義不同,本地人管門派叫玄光門,林德偽稱自己是初來乍到打算向玄光門投靠的修士,打聽到地方後立刻趕去,向守門弟子通報一聲,說自己與魚扶風早就認識,聽說他結婚了,特來賀喜。
魚扶風結成道侶是一年前的事,這賀喜來得也太遲了些。守門弟子雖有疑惑,不過對方既然知曉結婚訊息,怕是真的認識,還是幫他通傳了訊息。
魚扶風接到有熟人上門的訊息,心裡也是詫異,抱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趕到宗門門口,遠遠看到林德那張臉,立刻愣住了。
林德也看到了他,笑容燦爛地招招手。
“怎麼會是你?”魚扶風驚愕地走過去,幾乎要疑心是某些人用幻術故意來詐他,“如假包換。”林德微笑著,“怎麼,以為我在巫地死了啊?”
“小可說你沒出來那八成是死了的……”他噎了一下,感覺這麼說有故意咒人之嫌,急忙擺手,“抱歉抱歉,能活下來就是好事。”
魚扶風好奇他是如何出來的,又不好開口,林德道:“茶可她現在是不做娘母了?”
“不做了,當娘母是不能嫁人的,嫁人了就不能做娘母。”他微笑起來,神情頗為自得。
“那她幹爹還在吧,部分巫術能力能用嗎?”
魚扶風猶豫了下,茶可說過不做娘母之後一部分能力沒了,不過些許小門小術還可以驅使,魚扶風擔心她使用小門小術會削減自身氣運,招邪引魅,故不許她再隨便用,林德問這個,是想請她再出山?
林德看出他神色不對,解釋道:“其實不算什麼大事,我從巫地出來後,一直有些疑問沒得解答,正想請教她,不用巫術能力也可的,麻煩魚兄幫忙引見。”
魚扶風思慮再三,他對林德是如何從巫地出來的也好奇得很,答應帶他去見茶可。
茶可看到林德也是嚇了一大跳,差點當場抄刀給他來一下子,幸被魚扶風及時出聲阻止:“不是鬼!”茶可才放下刀,半驚半疑:“你居然還能回來?”
“是啊,我還能回來。”林德不見外地坐下,微笑:“好久不見,茶可姑娘。”
茶可很快接受了林德沒死的事實,且沒追究他到底是如何出來的,開門見山:“你找我有什麼事?”
林德想了想,過於核心的機密不好問,那麼……“在進入巫地之前,墨河大巫曾經扔給我一枚品相極佳的綠松石戒指。”
茶可微微眯眼。
林德不動聲色地繼續陳述:“鐵線綠松石,圖案看著像一張人臉。”
“我徒弟在巫地入夢,與一個青浦人在夢境之城裡打了起來,快要輸的時候,他發現那個青浦人腰間別著一枚綠松石令牌。”
茶可沒接話。
“綠松石與入夢的聯系,我已無意追究。不過我很好奇,茶可姑娘是否知道墨河大巫給我綠松石戒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