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堅決搖頭,滿面笑容:“不了不了,我現在就想走。”
“別啊。”阿昌眼珠一轉,看向趙小路,笑眯眯的問:“你的斷愁好像是碎了來著?”
趙小路不清楚他為何會知道他的刀名,也許是師傅告訴他的吧,老老實實點頭。
阿昌道:“我這裡有塊貓銀,鍛入刀劍可以極大增強韌性,就是不知道放哪去了,可能要找很長時間,你想要嗎?”
趙小路一聽還有這等好東西,如何不會點頭。阿昌笑眯眯地看向林德,眉毛一挑,林德五官扭曲,大寫的“你狠”,拍拍趙小路肩膀,扶額道:“小路,你跟阿昌哥去找貓銀,我吃碗粥就來。”
師傅的語氣好怪……不過阿昌笑眯眯的,應該是沒什麼壞心眼吧,之前同行也沒害過他們來著,放心地跟著他去了。
阿昌引他來到一棟屋前,攀上柱子把屋頂上一片瓦當掀起來,摸出鑰匙,蹭地落下來開啟門,裡面一排排多寶架,角落裡堆著箱子,全積了厚重的灰。
這麼多要從何找起?趙小路走進一對多寶架中間,擺著各種奇奇怪怪的玩意,他不敢亂碰,萬一碰壞了怎麼辦。阿昌從第一排找起,翻翻找找。
他磨磨蹭蹭找了好久,突然“哎”了聲,“找到了。”趙小路忙奔過去,接過阿昌手上的“貓銀”,銀白的金屬,看著似乎並無奇處。
阿昌摸著他腦袋說:“你師傅粥吃完了,我給你找點別的東西吃吃,你等著啊。”說著就走向第五排多寶架,踮腳伸手把一盒子拿下來,裡面是三枚翠綠的蓇葖果,沿縫線剝開外皮,露出粉紅帶黑籽的果實,“來,吃一口。”
趙小路咬了口,不算很甜,果肉口感多汁松軟,很新奇,三口兩口就吃了個精光,肚子墊了個半飽。
林德苦著臉來找趙小路,這次終於能辭行了,阿昌送他們到一條溪前,怕拍手,溪上嘩啦啦浮起一隻碩大的白色烏龜,定睛一看:“老王八你怎麼在這?!”
白甲龜一聲不吭,叫林德疑心他是認錯了,巫地裡或許有兩只白烏龜?阿昌笑道:“就是它,龜殼上有傷的,才好。”
林德伸頭看了看,呵,還真是,白甲龜龜殼曾被白峻波一鐵鍬紮穿,現在龜甲上明顯有一線顏色比周邊更嫩,宛如傷口脫痂的嫩皮。
“老王八你跑來跑去,兜兜轉轉,冤家路窄啊。”
白甲龜打定主意了死不說話,林德和趙小路跳上烏龜:“再見。”
阿昌站在岸上揮手:“有空常來吃飯。”
趙小路明顯感覺到師傅打了個哆嗦。
白甲龜遊動速度不慢,一路繁花蔥蘢盛景,鳳凰淩空,幼龍戲水,不似人間。趙小路左顧右盼,倍感新鮮,一雙眼根本看不過來。
不知不覺出了一片寂靜密林之後,小溪彙入大湖,遠方山林中隱隱綽綽有民宅屋角,白甲龜抬起頭甕聲甕氣地說:“前面就是茶可的寨子,去吧。”
林德上岸,回頭問:“你還能回去?”
白甲龜一聲不吭地沉入湖水下,遊走。
“哎呀,終於回來了。”林德在湖邊沙灘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前行,濕軟的沙地踩著很爽,趙小路問:“師傅,阿昌是什麼人啊,我感覺他好厲害的樣子?”
林德一想,悲從心來:“他是個廚藝賊爛的人。”
趙小路心裡犯嘀咕,師傅這是吃了什麼才有如此大的怨念?
林德走過湖邊沙地,爽夠了,拉著趙小路一躍踏劍飛起,寨子和他來以前沒什麼區別,茶可的家辨了會方向,輕易尋到。
他上前敲了敲門:“茶可在家嗎?”
開門的是個陌生的青浦婦女面孔,林德一愣:這人是茶可娘還是串門的客人?
“儂造糊?”青浦婦女一口晦澀難懂的方言,林德道:“茶可,我找茶可,她是不住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