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道:“放我下去看看。”被林德阻止,“我下去吧。”
林德落地即施“人為茶心”,向爭鬥場地靠去,他跳上一棵樹,遠遠看去,殺得還挺狠,打得遍地狼籍。
而在戰鬥場面之後,藤蔓草木中一個山洞洞口隱隱綽綽,人還沒進去就先在外面打起來了?不怕洞裡的妖獸坐收漁翁之利?
林德想了會,再仔細看爭鬥的兩波人,如果是出自十大門派的,法術淵源特點會非常明顯,或許能看出門道出來……看了半會,感覺不像十大門派,而是次一級的門派,兩波人的施術風格迥異,估計是所屬門派之爭,故打得很拼命。
要是門派恩怨的話,林德這幫人也不好參與進去,但是老是這麼打也不是一回事吧?還進不進去了?
思慮再三,林德悄然飛回:“兩幫門派子弟在打架,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要不等等?”徐季同提議,“像宗門仇恨,一般人幹涉進去很麻煩。”
茶可有些惱,不過也沒辦法,又沒法渾水摸個魚什麼的:“那就等吧。”
一行人,落地等那兩幫人打完,昏昏暗暗的天色中,糖珠似的太陽在片片陰雲中越升越高,偶爾漏隙出大片光明,山洞前傳來的慘叫聲越來越多,持久戰拼的就是體力,看誰先倒下,聲消漸息,茶可左顧右盼:“那邊是不是打完了?”
阿昌說:“我去看看。”不待茶可答應,人已經幾步竄了出去。
兩幫門派弟子的爭鬥確實結束了,一派人傷痕累累,不得已拖著傷員離開,臨走免不了撂狠話說你等著之類的廢話。
魚扶風拄劍而立,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心跳極快,一場慘勝,對玄光墟弟子來說損傷極大,一些人幹脆仰躺在地上,一點力氣使不上來了。
“都別躺著!都起來運氣恢複!躺著不動是想等著妖獸來撕你的喉嚨嗎!”
魚扶風強撐著一口氣,把師弟一個個拉扯起來,服藥成陣運氣,靈風流轉。
阿昌看了會,回頭報告說:“他們確實打完了,在那歇著呢。”
茶可摸摸下巴,問題來了,是進去還是不進去?要不要等那幫年輕子弟先進去探路?要是裡面沒什麼危險,不就等於白送對方機會了嗎……緩聲道:“你們覺得是現在進去好,還是等他們先進去探探路?”
幾人面面相覷,沒個主意。
茶可想了下,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人家被逼得拼命起來,也不太好的樣子,爬起來說:“我去跟那邊聊聊。”
沒人攔她,茶可走到坐下來休憩的玄光墟弟子面前,撓了撓頭,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開口,是魚扶風先睜開眼,警惕地望著她,見是一個俏麗可人的姑娘,兩條小辮兒垂到胸前,胳膊纏著帶血的繃帶,衣裳有些髒,還有血跡,褲腿挽起來,露出白生生的有一角刺青的腳踝,就這麼不太修邊幅地來到他面前,神情有些猶豫不決:“那個……你們當中誰是大師兄?”
原本警惕質詢的話咽回了肚子裡,魚扶風愣愣看著茶可:“我……我是輩分最大的一個。”
“那他們就是聽你的對吧。”茶可瞥了他身後的師弟們一眼:“你們來這裡,是來這裡找什麼?”
魚扶風眼神定定的:“我一個師妹確實做了怪夢,夢到這個山洞裡有朵千瓣金蓮,故來尋找。”頓了頓,“方才跟人打的是世仇門派,不知你們……”
“嗨,沒事沒事,不用這麼緊張,我們也是被那個夢吸引過來的,想著進去碰碰運氣。”茶可打著哈哈。
魚扶風垂下眼,心砰砰直跳:“人太多了,真採到了千瓣金蓮,怕是不太好分。”
“那也得先採到不是嗎?”茶可努努嘴,“你們還沒進去過是吧,沒法確定裡面到底有什麼危險。”
魚扶風點頭。
茶可眼珠直轉:“這樣嘛,人多力量大,要不我們一起進去,有難同當。等把千瓣金蓮拿到了手了再說,能讓千瓣金蓮生長的地方也不是俗地,說不定還長著其他天材異寶,總有辦法的不是嗎?”
魚扶風沉吟半晌,道此事還要跟師弟們商量商量,共同商榷,不過要等他們恢複過來再說。
茶可點頭道:“好,你們慢慢恢複。”
她一蹦一跳地走了,魚扶風心裡七上八下的,一會想對方為什麼派來談事兒的是個姑娘?是不是有意使美人計讓人放鬆警惕?是不是還有別的陰謀在裡面?入洞之事還是要盡快,不然等佛家子弟來採摘了怎好意思跟人家搶,要不到時候不等他們直接進去?可是萬一裡面有什麼應對不了的危險,豈不是白白被當做了探路石……越想越雜,一點靜修入定的心思都沒了,眉頭緊皺。
胡思亂想間,腦海間突然闖進一截白生生的腳踝,沾著泥點子,捲起的褲腿褶皺間卷著一根兩根獸類的長毛,暗青色的刺青從褲腿下探出一角,隱秘又誘惑。
在魚扶風以前的認知裡,刺青是流放的罪犯印記,或是混不賴的混混用來嚇人的標誌,從未想過可以這樣神秘又魅惑,看痕跡,好像是流雲紋?還有一節爪子尖尖,是紋得什麼異獸吧?
他胡思亂想了半天,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一身冷汗。
旁邊的同輩弟子恰好睜開眼,疑惑地看著他:“扶風,你幹什麼呢?”
“剛才有只蚊子咬上來了。”魚扶風迅速轉移話題,“你知道我們跟昇龍門打的時候,來了另一幫人吧,他們剛剛過來說,想和我們一起進去,你覺得該如何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