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沒打擾老師的興致,靜靜聽著,老師高興,他也由衷覺得高興。
縱觀他緊密相識且年紀較大的人,周老師雖自甘碌碌,又被師弟打敗出走書院,可謂名聲掃地,但他觀山游水寫樂彈琴的興致一點不少;茅採翰長年累月被笑沒用先生,照樣孜孜不倦追求自己所想要的,雖然一直走錯了路,被提點出正確方向,有了新的目標方向,精神抖擻。相比之下,秋楓雨貌若中年,一看便知功夫深厚,頂了天七十歲,開口自稱老朽,一副厭世倦世的消極態度,暮氣沉沉,他看不上林德,林德也屬實瞧不上他。
周老師發現他了,把最後一句唱完,“啪”一錘定音,停下快板笑著說:“我學生來找我了,不玩了,承蒙各位關照,大家夥兒散了吧!”
“哎……”一片惋惜之聲,有人問:“老先生,你下次還來嗎?”
周老師收起快板,笑:“可能吧,咱沒法確定。”從桌上跳下來,走向林德,上下打量了一會:“沒事吧?”
林德搖頭:“沒事。應陽秋呢?”
“他呀,指不定去哪兒尋花問柳了。”周老師搖頭,隨即關心起白都寨上的局勢:“白都寨子上怎麼樣了?現在安定下來沒有?”
“現在沒事了,您回去也安全了,就是大西勒以後可能不在兀兒坳住了,而是在聖寨,兀兒坳真正的大西勒要回來了。”
“那?那我們還能回兀兒坳嗎?”
林德一想,如果兀兒寨真正的大西勒回來,想必也不願再見到他們兩個“客人”吧,雖然表面會客氣禮貌,心裡會不舒服,如此不如不見,省得兩方難為。
“我們上聖寨。”既然跟著,就跟到底唄。
“聖寨啊……”周老師面露難色,要是上得山頂,以後再想見兀兒寨的老朋友可難了。
林德安慰他:“老師,我會禦劍了,到時候帶你下山去,方便得很,不用擔心。”隨即想起他金鈴鐲裡還存著一直水藍長羽可用,急忙拿出來,“這是裡面有一支藍衣水雀,召出來可以乘鳥下山。”
“好好好,勞累你費心了。”
林德一回頭,奚存青不見了,天知道他去哪了,幹脆陪周老師聊天等應陽秋尋花問柳回來,等了沒一會應陽秋回來了,好一俊俏風流的白衣公子,身上還有脂粉味兒。
林德告訴他白都山上沒事了,可以回去了,應陽秋哦了聲,心裡對白都野玫瑰還賊心不死:“那我能上去玩兩天嗎?”
“別吧,大西勒是聖寨大西勒,你不想被白都人人人喊打就別去了。”
應陽秋馬上認慫:“那算了。”
林德帶著周老師禦劍上山,第一次禦劍飛行還帶個人,站著有些擠,還重,林德強撐著禦劍而起,一路顫顫巍巍飛得不甚穩當,周老師站著是笑個不停。
“我行的,老師你別笑了!”
“好好好,不笑不笑。”
奚存青一直跟在林德身邊,只是沒顯露身形,宛如遊走於天地的清風,有次林德禦劍迎面撞上山間對流,差點飛跌下去,還是奚存青暗中扶了一把。
一路磕磕絆絆地飛到聖寨附近,到這裡尊重規矩就必須落地步行,林德收起劍,大西勒站在寨門門口,好像在等他。
“大西勒?”
大西勒道:“看你們沒事,我就放心了,周先生,你還在要成淳山住嗎?”
周老師道:“我是為了給得水彈箏,得水還沒修到融雪,他還需要我幫忙呢。”
大西勒頷首:“這個自然明白,不過我以後要在聖寨上長住了,周先生若不計較,可隨我到聖寨暫住,”
“無妨無妨,得水去哪兒我跟哪兒就是了。”
接著,他看向林德。
林德撓了撓頭,拎起長風寂上前去,眨眨眼:“還要麻煩大西勒保管。”
大西勒淺笑:“還要它吹風?”
“它沒覺得吹風哪兒不好,我也需要專心修煉,就讓大西勒保管吧。”
大西勒接過劍,淺笑:“之前我還說,等你修到融雪,就讓你一寨一寨的打上山去,去摘長風寂,如今事情急變,提前上來了,之前的計劃也沒法作數了。”
“等你修到融雪,直接和我打一場如何?”
林德詫異:“啊?這……”“沒什麼不好的。”大西勒溫柔地笑,“徒弟要出師怎麼會不需要一場大考呢,巖槊羅沒竭盡全力,你的技巧還沒達到合格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