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散修找點東西不容易,怕別人半路截胡唄。官府對散修盯得緊,不許隨便聚眾,晚上還有巡夜人,只能裝得和普通人一樣。”
說到這裡他住了嘴,車裡的人都?是門派子?弟,散修過得再?如何悽涼,單憑語言到底沒辦法?感同身受。
馬車平穩行駛,林德掀起簾子?看街景,偶然?發現個騎高頭大馬的紅裝妹子?,一襲紅綢束發,勁裝馬蹄輕,英姿颯爽,旁若無人地在大街上狂奔,眨眼就超馬車老遠去?了。
馬車慢騰騰地駛過去?,林德看到姑娘的駿馬翻倒了,身上還劃了傷,旁邊是翻倒的一輛柴車,柴木散落一地,威風不過一刻鐘。
奚存青開啟油紙袋,茉莉香彌漫:“龍筋,要吃嗎?”
“要吃。”林德馬上扭過頭,抓了一把龍筋,滿手椰絲,依然?嚼勁十足。
白?峻波好奇地看來:“這是龍筋?”
“對呀,蛟龍筋,很有嚼勁的。”
白?峻波抓了四五段,胳膊肘拐拐遊景天,遊景天便大著膽子?抓了把,放在嘴裡嚼,四個人都?在嚼龍筋,來不及說話,氣氛卻融洽了些。
馬車漸漸停下,車夫回?頭嚷了一句:“到了。”
已經出城了。空地上來的人有男有女,有些看上去?是要上田的農民,有的還是店小二的打扮,肩上搭著髒兮兮的抹布,大媽挽著袖子?飛針走線,叫林德大開眼界,如果不是知道實際目的,這一幫人乍一看像窮苦的一家子?去?逃荒。
袁松津備了好幾匹馬,揚手道:“大家委屈下,我們騎馬去?,跟上我。”
遊景天笑道:“我就不騎了,我跟得上。”
白?峻波道:“我也行的。”
奚存青更不必說。林德瞅瞅棗紅的馬,一思量自己,既不會騎馬,也不會禦劍,也弄不出什麼飛行法?器來……丟人,丟大人。
他表情懊惱,奚存青說:“不會騎馬可以現學的。”
林德苦著臉:“可馬要是不聽我的怎麼辦?”
“它會聽話的。”林德牽過一匹棗紅馬,一手拉住馬轡頭,“往前走就是。”
棗紅馬鼻孔噗嗤出氣,眼神溫順。
林德翻身上馬,有點暈乎,緊張地一夾馬肚:“駕。”
好像還真不難。
馬邁出四蹄奔跑起來,跟著同類跑,奚存青牽著轡頭閑庭信步,不快不慢,始終平行跟著,要不是前面一大幫騎馬的人飛奔揚塵,林德幾乎要以為奚存青是在牽馬散步。
遊景天白?峻波純屬為了體質上的鍛煉,疾奔之下速度不亞於快馬,遊景天還在大聲指導白?峻波該如何運氣,運轉功法?續上體力。挽著袖子?的粗壯農婦不繡花了,牽著馬繩笑道:“兩個後?生?體力不錯啊,成親了沒啊。”
遊景天道:“沒呢,大姐你?有好看的妹子?介紹麼?”
農婦調侃:“一般的妹子?怕是吃不消你?噢。”
一人回?頭道:“老菩薩你?哪認識什麼漂亮閨女,想自己上就直說。”
農婦被他揭穿,眉毛倒豎,啐了一口:“就你?多話!”林德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口唾沫竟在馬蹄落處炸出一個不大不小的坑,驚得馬後?腳騰空跳起,把馬上人折騰得狼狽不堪,死死勒住馬繩才不至於被甩下去?。
林德不禁對這位號稱“老菩薩”的農婦存了幾分忌憚之心,化氣為箭不難,能精準跟上疾馳馬蹄的腳步,抓住稍縱即逝的時機,他覺得自己做不到,這既要眼力更要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