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你臭小子識趣,聽說你很能打?”胖子打量著?他,懷著?挑事的想法?,林德連搖頭,“哪兒呢,我水平次得很,還是您虎背熊腰,龍睛鳳頸,一看就知道是蓋世英雄的料!”
林德虛頭巴腦地一陣亂吹,神色態度又特?認真,吹得胖子不好出手,一擺手:“得了!別?整這些虛的,下個月不交錢,要你小子好看!記住了啊!”齜牙咧嘴擠出一副兇相。
“好好好,下月再見?。”林德笑著?送別?幾人。到底還是乳臭未幹的學?生,來個狠點?的刺兒頭也沒?這麼輕鬆了。他滿不在乎地吃了飯,飯後漫步消食,特?意?去藥閣附近溜達了下。
遠遠望去,藥閣內坐班的藥師在配藥,輕松地閑聊,沒?有藥靈的蹤跡,莫非還要晚上來?他撓了撓頭,藥閣裡忽地飛出一點?綠光,撲騰著?小翅膀飛來,正是昨天那隻主動?求摸摸的小藥靈。
林德一抬手,小藥靈落在他的指尖上,好輕——小藥靈抱著?他的手指笑得很燦爛:“你來啦!”
林德好奇地問:“是聞到了花粉的氣味嗎?”
“是的。”小藥靈點?頭,林德道:“你的花粉想凝結很不容易吧,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給我呢?你自己會不會受到什麼不好的影響?”
“不會的,不會的!”小藥靈急起來,磕磕巴巴地說:“我,我就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很熟悉的氣息,與我的故鄉很像。靠近你,我就想起了我的故鄉……既然是故鄉的人,當然要照顧一下啦!”
原來如此,林德不由得有了新疑問:“你得故鄉是什麼地方??”
小藥靈道:“姐姐們說,我的本體是從?巫雲山區移植來的一朵彼岸花,所以巫雲山是我的故鄉。”
林德臉色驟變,小藥靈一下子被他的臉色嚇壞了,頭頂的花瓣耷拉下來:“怎,怎麼啦?我……我不是有意?的,嗚嗚嗚……”
林德竭力壓制下“災厄”的異常波動?,心想他臉色真變得有這麼嚇人麼,還是因為藥靈情緒過?于敏感脆弱。柔聲道:“沒?事沒?事,不要哭,剛才是我失態了,他鄉遇故知很難得,不過?,不要把這事告訴別?人,好嗎?”
小藥靈哆嗦著?沒?接話,眼裡還含著?淚,林德捧著?藥靈一頓哄,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溫聲道:“巫雲山的居民?很早就離開巫雲了,以後有機會,你說不定還能碰到他們呢,到時候你找到他們了,就來和我說一聲。這是我們兩個人的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好麼?”
藥靈擦了擦眼淚:“好。”
“拉鈎?”林德笑著?伸出小拇指。
“拉鈎。”藥靈小小的手指搭在指尖上,她實在太脆弱了,脆弱得林德捧著?她的時候都不敢用力。
她的本體還掌握在書院手中,她經不起任何拷問,如果有人拿這只藥靈去尋找巫雲遺民?,她沒?有任何反抗能力。
還有他自己……
怪不得災厄會如此激動?,按理來說,想隱藏好自己,消滅藥靈是最簡單直接的方?法?。
她能感應到“故鄉”的氣息,以後說不定能憑借這個找到失落的妖城。林德問:“除了你,還有其他和你一樣的藥靈嗎?”
藥靈怯怯地說:“沒?有了。姐姐們說,從?巫雲山區移植來的彼岸花,都死了,只有我一株活了下來。”
“這樣啊……”林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有些疑惑,別?的花都死了,為什麼唯獨你能活下來?藥閣……藥閣應是屬於青囊林的範疇,救人尚且容易,救些來自巫雲山區的彼岸花對他們來說應該沒?那麼難吧?
到底沒?有問出口。
“大哥哥,你是我第?一個遇到的故鄉的人,我可以叫你哥哥吧?”
藥靈小臉蛋上淚痕未幹,楚楚可憐的,林德看著?心軟,人家又是叫哥哥,又是把好不容易凝結的花粉贈給他,真是……雖然覺得來得有些怪異,他還是說:“你想叫什麼都可以。”
小藥靈瞬間笑顏開綻,如同?雨後初霽的晴空:“嘿嘿,哥哥最好啦!”
緊接著?她又求道:“哥哥哥哥,給我取個名字怎麼樣?”
林德面露難色:“啊?取名字我不擅長啊。”小藥靈又哀求起來,聽得他冷汗漣漣:“好,我想,我想,你……”頭頂紅色花瓣,又是藥靈,“就叫紅藥,怎麼樣?”
“好耶好耶!”紅藥高興得很,不過?她聽林德說以後盡量不要見?面時又不高興了:“為什麼呀?”
“不要問為什麼,這是為了你我的安全,好嗎?這個這也是秘密,不可以告訴別?人。”
林德用上了所有耐心去哄有些一根筋的紅藥,紅藥經不住軟磨硬泡,被說服了,嘟嘟囔囔承諾會乖乖聽話,在林德沒?把她本體轉移到安全地方?之前,盡量不與他會面。
“那我回去啦。”紅藥飛起,依依不捨,“三年哎,你什麼時候帶我走啊?”
“三年之後,一定會帶你走的。”林德笑著?招手,“回去吧!”
看著?紅藥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藥閣後,林德垂下眼,遮掩了複雜思緒,
他深吸一口氣,深覺事情繁多複雜,真是累人啊……
長路無人,春日細雨打下的嫩綠芽尖落了一地,春風拂面,春意?已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