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嘆了一口氣,轉而卻很是客氣地道:“你能將渴血本能壓制到如今這種程度,已經足夠讓我佩服,等會聖子召見,我會為你好生介紹。”
“有勞。”
唐衍還是那樣的表情。
然而此時,他人心中,也不再覺得他這般的態度不大妥當了。甚至,有一些血族都露出了豔羨與欽佩的神色。
同為新生的血族,他們當然知道渴血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論哪一個地方,強大的血族更有話語權的確是真理,因為這意味著他們能夠走到更高的程度,走得越高,血脈純度越高,壓制力就越強。
見人仍舊面不改色,老頭心中不免失望,打消了先前的猜測過後,他面對其餘的血族,臉色更差了幾分。
“還有人沒有來的嗎?”
如此的詢問,卻不是問在場的任何人。
唐衍與何崢的眼前,一個人驀然出現在半空之中,單膝下跪:“稟使者,全部在此處,其餘的就是死在血河上的。”
使者老頭沉吟了一會兒,眼神掃過在場噤若寒蟬的新生聖血族,終於是不再等待:“都跟我來吧。”
隨著人流走動,何崢坐在唐衍的肩膀,他可要比其他人更注意唐衍的變化。
此刻,這人雖然好似沒有事的模樣,但冷汗卻是簌簌而落。
“你真的沒有問題嗎?”何崢眯了眯眼,轉而,他卻又突然冷聲道,“不過,你可當真是膽大包天,這麼一大杯毒.藥,你喝得可是一點不帶眨眼的。”
“這對於尋常有著魔血族血脈的人確實是毒.藥,但是對我……”他話音一轉,“應該不是。”
何崢一愣,收起面上的表情,淡淡道:“哦?你覺得你知道什麼?”
“不是。”
“嗯?”何崢撐住下巴,好整以暇。
“並非只有我的感覺,你確實在這個軀體做了手腳,準確而言,你治癒了另一屬性的鮮血對我真正的傷害,只保留下魔血族血脈對靈血反射性的疼痛。”
這樣的肯定,即便是與何崢搭檔了多年的南鐸,也很難在這樣短的時間之內判斷出來。
何崢以羽扇遮嘴,抿緊的嘴唇卻也掩不住上挑的弧度,他很少這麼開心了。
“這種本能的疼痛我可治癒不好。”
作為回答,他只是淡淡說了這樣一句。
“無礙,我可以。”
兩人的交談沒人覺察,正如沒有人發現,唐衍的肩膀上半躺著一個半透明的魂魄。他此刻正將自己的手貼在了腦後,而腦袋則靠在唐衍的脖頸之上。
似乎是太過親密的肌膚相貼讓唐衍感受到了,又或者是如何……
反正,他似乎略有些不自在。
聖殿塔樓側旁,滿是一級一級的臺階,能踏過血河的他們,多少有了聖血族的些許本事,比如——速度快若閃電。
故而,步入第一級臺階的瞬間,眼前紅色兜帽的使者老頭已然不見了蹤影,原地只剩下一道尚未消散的聲音。
“自己爬上這十萬級臺階,我在真正的聖殿門口等待你們的見禮,聖血族規矩第一條:覲見聖子,需有誠心。”
話音的消散是另一場更為嘈雜的對話,新生的聖血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抱怨的聲音揉成了一團。
沒有什麼人敢尋找唐衍閑聊,這人不論是表情還是神態,都生生地將‘高冷’二字完美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