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崢轉著身，剛剛要說話的他緩緩合上了嘴。他的雙手仍舊被反剪，上邊粗重的鏈條在動作之間敲擊著發出金屬碰撞的聲音哐哐聲。
然而，何崢卻好似渾不在意，只對準空氣中的某一點，笑道：“我還以為是誰，你怎麼來了？”
如今，偌大的天牢外圍，橫七豎八地躺著許多人，大多是禁衛，間或夾雜著幾名衙役，似乎是來這邊辦什麼事情的。
只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不分哪裡的人，可是全然都被放倒了，一個不漏。
沒有人能回答何崢。
這個天牢，安靜得落針可聞，似乎那銅牆鐵壁，不僅禁錮住了人，也禁錮住了周遭的聲音。
“你怎麼又不說話啊？還抱著一絲僥幸麼？”何崢卻絲毫不覺尷尬，一邊尋著牢門，直接靠在上邊，“哎，實話說了吧，你在哪，我都知道。”
他說得很是自然，就彷彿知道唐衍隱身的地點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唐衍：……
系統2324著實是好奇，他環顧了下週遭：【我怎麼就發現不了呢？你到底哪裡看的？我覺得那個暗衛藏得很好啊！】
“他當然藏得很好，我只是……”何崢無聲回答，“你大概不會信。”
【屁話，說。】
“猜的。”
系統2324：……
無風，無聲，唐衍隱藏得毫無破綻。
何崢卻轉了個方向，對著他又道：“你倒是把他們都打昏了，我進去，你給我關門？”
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三步之遙的地方，一個身影緩緩顯現。
不是唐衍又是誰？
此刻，他仍舊一身黑衣，長長的發絲一點沒有綁縛，柔順地披著。何崢不由自主地把視線挪到了他的發絲之上，而後，收回，咳嗽了兩聲：“你怎麼跟過來了？”
“你救過我。”
何崢挑了挑眉：“你這是要還救命之恩？”
“是。”唐衍的神情無波無瀾，何崢甚至感受不到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那我肯定不能讓你還。”何崢幾步走進天牢，“我進來了，你也可以回去了。”
“還有半個月。”唐衍陳述道，“我已答應，便不會反悔。”
何崢笑道：“哈，那我就放心了。不過我還是沒法跟你走，離開了這裡，我也沒處可去。”
“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簡短的話語，然而，這便是唐衍一貫的風格。
“那不行。”何崢手指遙遠的方向，恰是他降落在這個世界之時所在的位置，“那裡已經被人佔了。”
“回國師府。”
“那裡也有人了。”何崢再度笑道，“剩下的，只有你能收留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