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山河轉過九十九柱的檀柱就到他那了。轉過九十九條川河就到了仙界了。轉過九十九道彎兒就到他心裡了。
雲霞為頂,瓊宇樓閣重重疊疊不見盡頭。星羅棋佈,璀然皎潔。特意命人備了件和他一樣大的衣,青竹躍然於錦緞上。少女青澀的身子還未發育完全寬大的衣使他看似老成許多。白皙的肌,貓似的攝人的眼兒,微挑的蜜似的唇兒,手裡一壺濁酒。我呀,要和那人盡餘生啊。
被那人養在身邊已然五年,我心頭萌發的愛意像脆弱的苗謹慎的生長。縱使極力抑制,那苗還是生了根,死死的生了根。
我住在那人的旁邊,和他一個屋簷下。早就將那地形摸得熟透,若想見他,神不知鬼不覺便可以進他的屋。可我偏不願,我要讓所有人看到那人對自己的縱容。身上的錦衣欲墜,我急攏上。那壺濁酒隨人動作輕晃,溢位些許來。趿著雙繡履,直著身子,生來高貴無可比擬。我啊,要做他唯一的山河。
門口的公公侯在那,哪屑與他而視。也無需通傳,那是那人的意思。門被他悄然推開,便是燭火映眼,那殿上的人呵,一如既往的撩的心顫顫。
裴未絮行儉聲吱呀透戶外風,風雪盡入香暖融。不曾抬眼唇卻笑,情致流轉眉梢中。
稍挪閒位整墊絨,朗聲喚道夾笑同。深夜敢入就書房,除卻山河誰人重?
“外邊寒,行了多久?且來孤周旁,暖和些。”
言訖逐命旁周監,取暖手爐與心尖。天冷大寒仍探至,不由心酥笑更痴。
“下回可不許了,凍壞了可要心疼。”
略啞徐緩攜溺寵,心身具暖甜味充。
鄭山河也不客氣,接了那手爐。呵了口氣,將那堪堪至滑落肩頭的錦衣攬的緊些,直挺著腰板到他面前。我一向樂意與他比身高的,隆冬將至。也竄了個頭兒。
坐到他身邊去,也不忘比量比量。手裡的手爐熱乎著,連帶著臉也有些燙人。燭火跳躍眉間燃緋色,心跳快了許多。就這樣靜靜看著他,都令人有些羞怯。可想起府裡那些其他佳麗,他是不是也那麼問過她們?故意擺了架子,輕昂著頭。雖還稚嫩,但氣勢雛顯。琥珀似的杏仁兒瀲灩著,藏了多少醋意是自己也說不清的。
“若是您每個愛妾都那麼走上一走那您的心還會給我傷心的餘地兒?”
俯身而上,一條修長的腿擱置他的大腿上,膝緊緊抵著那人的下腹。將他逼至椅背上,故作鎮定。
裴未絮行儉下腹得觸身一震,低頭且憐眼前人。劍眉舒展眼對眸,俯身輕啄涼薄唇。
長睫微顫掩瀲灩,春意橫生撩心絃。伸璧雕手斂薄衣,啞然失笑攬入懷。
“今個兒膳放給山河送冬至餃子了不成?那小罈子裡兜的可都是醋麼?這般的酸。”
厚掌覆肩作暖裳,寬肩罩人比溫床。下頷靠孌子柔發,手輕撥撩軟唇肉。
“這後院裡頭,除卻我的山河,誰人敢無人傳喚便創入進來?我心尖尖上兒的,自然心疼的緊呢。這府裡頭人那般多,我的心哪兒裝的下喲……”
鄭山河似呲牙咧嘴的小獸一身的刺,在他懷裡窩著感到踏實。橫了他一眼,皓齒咬住那人不老實的指。輕輕廝磨,至燃了赤色才送了口。篤定他不敢動我,才敢這般放肆。
“這就是我和她們的不同,您可小心些。哪日您去的勤了,定攪的您後院一團糟。”
杏仁兒含情絲脈脈,打了個轉兒泛的醉人兒。甩了那繡鞋,光著一對玉足踩在地上。將帶了的酒斟了兩杯,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瓊漿玉液誘人喲,指了那酒杯遞給他。
“您捨得罰麼?”
我嘻嘻的笑了,兀自灌下幾杯。熱氣上頭,有些暈乎,可眼裡唯一有的還是他。一直是他。
斟酒的手有些抖了,撒下一些。又給他來了一杯,玉液隨著唇角流下,浸溼了薄衫一片。身姿隱隱約約,那抹紅早已竄到耳尖。
搖搖晃晃倒在他懷裡,像個不饜足的孩童向愛人索要著甜食。
“您老是贊那些個人好看,我啊也想您讚我句山河如畫。”
眯著眼兒,主動攬上他的頸脖
“是我這個山河,不是萬里的山河。”
裴未絮行儉。
陪飲香醪瓊漿液,酒穿肚腸卻無味。滿眼映照皆一人,微醺卻非玉液罪。
指尖尚燙心同溫,悸動心癢難調紊。眼追風流影而去,陶然又憂板地涼。
聰慧何人比及他,唯現可愛孤獨賞。哭笑不得內心話,暗自憐惜更三分。
小獸自甘撞滿懷,惺忪含情妖且媚。音似漱玉砯心扉,言若風拂燃綠薇。
定眸只盯懷中壁,此時周旁無別聲。熱情潮湧幾欲迸,還與深情摟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