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卿媣接過小包藥粉,收入懷袖,藍衣隨風盪漾,是佳人盼月,心想卻為狠毒之事。天涯何處,倒是路途漫漫,長歌不停,淚滿襟花。
瞧著宛然的月,她靜謐安詳的令人神往,卻又似寒冰般顧情薄涼。轉過身,徒留四字
“萬事小心”
踏月順小路,路緩心未平。
冉婼雪看著桌上膳食,難以食。拍桌怒“這溫執,左右不過一更衣,竟敢明面上就叛了我!也罷,今日就去見見她。”
恐了旁人說去,只帶了雁卿一人前去。至明琿宮徑直入內,喚那媵將人叫來。指漸收攏泛白。
溫執午時。看過書後,傳來午膳,正欲食之。不料來了不速之客。聞小婢匆忙來報,冉小儀怒火沖沖而來。蹙眉,她怎的來此?
看著小儀憤憤而來,笑聲泠泠道“是什麼風,將冉姐姐吹到我這?又是什麼風使的姐姐這般生氣?”
冉婼雪怔怔地望了她許久,方開口“是冷風。你為何,要背叛。又或者,你一直逢場作戲?”字字雪亮,叩擊著人心。
外頭冷風吹,樹枝曳曳。眉緊鎖,瞧著那已生長多年的老槐樹,毫無新葉跡象,“雁卿,將那老槐樹推了罷,興許不會再有新葉了。”
這槐樹,也見證了我們交好到分裂了。
溫執瞧見面前人兒憤憤不平,我從未與你交心何來背叛又逢場作戲。輕嘆幾息,泠泠道“逢場作戲?又是我背叛你嗎?姐姐這般說可是有原因?”
“亦或者是姐姐從未信與我?”字字珠璣,命婢子攔下雁卿“這老樹雖許久未有新葉跡象,可你又怎知它不會再有新葉?”
“這樹替妹妹喝了無數次湯藥,你說若是無害,它怎會如此?若我拜你麾下你可能保我無虞?”字清冷而環顧佳人面首。
冉婼雪端盞抿了口中清茶,不過又是如此。平了神色,“在你看來,不曾交好,好好好,真真是我信錯了人。沒有原因,你不過就是個更衣罷了。”
“信你?你都做出這等事,叫我信你?”扔下杯盞,殿內一陣清響。“不準攔!無論是否會生出青葉,今日定是要倒的。院子裡的老槐樹倒了,我們的誓言也散了。”
靠在椅上,面容慘淡“我不過是個小儀,是啊不過小儀罷了。但是若是連心,也可能功成啊。”
望著老槐樹倒下,嘴角一抹苦笑,“如今情誼便是無了。”
溫執視佳人面目,看其臉色,心中暗自嘲諷,聲音泠泠道“是,我只是一屆更衣,不如姐姐是小儀罷了。信錯了人?你可曾真的信於過我?”
“既不信我,又何須來我居處大吵大鬧,這顆槐樹你想怎樣都無妨。”深知已攔不住那婢子,只聽這嘭的一聲,老樹倒了也有幾分紅眼。
院外老樹倒下,隨之還有樹葉飄落渲染這氣氛悲涼。樹倒下的模樣,滿天落葉的模樣,是我從未見過的景象。你總是說我們的情誼結識於這顆樹,如今這樹都倒了,情誼也不復存在。唇中慢慢吐語道“可能?不我要的從來不是可能,我要的只有必然。如今老樹已倒,你我姐妹情分就此了斷,此後你我,老死不相往來。”
冉婼雪微愣低頭喃喃,“更衣又如何,小儀又如何,若是不能和平相處,不還是抗爭嗎。何況也是信過的,不過是過去了。”
看著人紅了眼,譏笑“不想你這鐵石心腸還會為了這棵樹紅了眼,還以為你對人如此,對樹更是不堪”心中竟希許她還是留了情誼在的。
聽了她一番言語,神思早已迷亂,憑著一向挺直的脊背撐著最後的尊嚴,顫顫言“必然?這後宮中誰能保證必然?可笑之至!你說得對,日後便是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