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荷花帶月看——”
我擷花一朵別於鬢間，襯了玉骨冰肌。
人比花嬌。
“花色和月一般般。”
打趣著媵人，笑若銀鈴。
“姐兒自謙了，倒是承蒙姐兒照拂呢。”
就著那雕花石凳歇下，三分寒意。
江水寒，“你倒還記得我的照拂，當真不易啊。”撂下意味不明的一句，便同她施施然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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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桌上的空瓷盞，垂眸翻來覆去地看，十指蔥管同那瓷器在陽光下一齊瑩白如玉。
穆歡瞥眼瞅著她把玩瓷盞，玉筍握上她手，順勢拿過了酒盞，勾了個媚笑，睨她面色，喚了媵人來添上淥酒。
酒色濃醇，雲霧靄繞。
似淺墨暈開的畫卷，三兩工筆，勾勒姣好容顏。
“承了您春風三載”
舉起瓊觴，遙遙相敬。
“確是不想還了。”
仰首，一飲而盡，醉態漸生，嫵媚多姿。
江水寒舉盞，仰首飲盡，遙相對敬。
“不還便不還，權當我瞎了眼。”瓷盞磕在盞託上，碰出清脆的聲響。
抬眉淺笑，眸含譏誚，聲如珠璣：“然，娣可千萬記得，如要屹立不倒，單憑一枝獨秀絕不可能。但如想百樹紛繁……娣也千萬要防著風水輪流轉啊。”
穆歡，“風水輪流轉……？”
我秀眉輕挑，勾起唇角噙了三分嗤笑。
接過媵人遞上前的宮扇，徐徐拂著粉面。
初晨燻濃的裙袂，香風就著四下飄去，招來彩蝶二三翩翩作舞。
當是仙子步塵，窺鏡見世。
“姐兒可識得那秋海棠——”
暮雲靉靆，卻掩不住那面容醉人。
朋黨比周，誰人還論那臧否。
“自春及冬，長綻不衰。
風水輪轉，從不曾存。”
江水寒，“娣新晉妃位，當真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啊。”定定看著那紛飛彩蝶，莞爾一笑。
望向對面，鳳眸柔光瀲灩，輕聲道：“我一向愛重娣，也願娣能一直有這般昳麗的笑靨。但若娣真真以為宮裡有那甚麼‘秋海棠’，那估計也笑不了多久了。”
穆歡眼瞧著日頭漸高，氣色漸漸回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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