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病重時給秦灼的回信,是李寒代筆。秦灼估計還當他一切順利,毫發無損。
這事得好好囑咐囑咐。
雲追正疾沖向前,不遠處,李寒卻立馬不動,正同傳令兵講些什麼。
蕭恆心中一緊,驅馬上前,問:“什麼事?”
李寒沉聲說:“前方不遠處,出現一支北進人馬。訓練有素,當是武裝。”
“多少人?”
“怎麼也有百餘。”
“能不能探看旗幟?”
“雪太大了。”
再往南馬上要入南秦。年節將至,南秦界地附近,驟然突出一隊精銳,來往馳騁如入無人之境。
秦灼絕不會容許這樣一支隊伍存在,除非這件事脫離了秦灼掌控。
半個月前的急信,秦灼也沒有回複。
蕭恆撥出白汽,沉聲叫道:“號令全軍,做好準備!”
身後馬蹄齊齊一頓,幾乎把雪層震破。傳令兵還未立正,只覺肩頭一輕,蕭恆已摘了他身後弓箭在手,挽弓瞄準不遠處。
對面隱隱傳來快馬跑踏聲。
傳令兵呼吸發緊,前方,蕭恆手臂繃直,弓已滿彀。
突然間,一人沖破雪幕,快馬趕來,大雪紛飛裡不過一點模糊影子。傳令兵正要請教蕭恆命令,卻見蕭恆將弓箭一拋,摔韁縱馬直奔而去。
傳令兵高叫一聲“將軍”,正要緊追蕭恆上前,卻被一隻手一把扯回來。
李寒搓了搓凍紅的雙手,“你跟去幹什麼?”
“沖鋒,保衛將軍啊!”
李寒拍拍他肩膀,未開口,梅道然已疾馳上前,問道:“前頭是誰?”
李寒聳聳肩。
梅道然瞭然,“哦,我說。”
兩人一起抱臂嘆氣,留傳令兵一個人不明所以。
馬蹄和雪地碰撞聲裡,蕭恆聽見自己心髒重重錘落,同時不遠處有人高呼:“蕭重光!”
那人也飛快打馬而來,將各自隊伍遠遠甩在身後。
兩人越來越近,咫尺之間才想起來挽韁,馬匹收不住勢高高躍起,長鳴一聲後,兩馬繞著圈打轉。
大雪紛紛揚揚,在這個距離卻如同無物。蕭恆難得的氣息不穩,那人也喘著氣,一瞬不瞬地看著他。
半天,兩人異口同聲道:“瘦了。”
蕭恆再忍不住,抬手撫摸秦灼的臉。秦灼摁住他的手,蹬住馬鐙,挾住臉就要吻。
蕭恆卻握住他的肩撤開距離,向後點點頭,“子元。”
陳子元追到秦灼身後勒馬,訕訕笑道:“哈哈,蕭將軍啊,我還以為……”
秦灼臉不紅心不跳,重新坐回馬鞍,問蕭恆:“怎麼沒回潮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