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眼梅道然,梅道然也點點頭。
秦灼蹙眉,“既如此,卓鳳雄也該知道你是影子出身,這樣公然帶人過來,就不怕叫你瞧出馬腳?”
蕭恆沒說話,顯然也沒有想通。
梅道然問:“他這些東西,咱們怎麼處置?”
秦灼道:“收下。”
“收下?”
秦灼微笑道:“不只要收下,還要大張旗鼓地收下。叫眾人都知道,卓鳳雄來走我的門路,走通了。”
他將卓鳳雄放下的那隻寶盒轉到手邊,撥開鎖扣,只見裡頭是一枚烏黑丸藥。
秦灼臉色一變,還未開口,蕭恆已手臂一揮,將那盒子砰地蓋上。他習慣性使用右臂,多少失了力道,抬手竟將那盒子摜在地上。
一聲巨響裡,寶盒四分五裂,那丸藥也骨碌碌滾遠了。
秦灼未料蕭恆當即發作,再看他,他正面色陰沉,氣息也微微不穩。
千言萬語在胸,最終秦灼只嘆得一口氣,捏了捏他手臂,自己拿了塊手巾將那藥丸包起來。
阿雙聽得動靜,忙收拾了裙子要幫忙,秦灼叫住她:“你別碰。”
阿雙哪見過他們這等陣仗,問:“這是什麼東西?”
秦灼一時未答,阿雙便知不是善物,正要含糊過去。秦灼已起身,連手巾帶丸藥的丟在盂裡,道:“西南有種秘藥,以阿芙蓉做引,哪怕性冷如冰,用之亦能□□,常作榻上催情之用。”
阿雙大吃一驚,不敢說話。
蕭恆和梅道然精於用毒,得知此物也是常理,但秦灼又如何知曉?
秦灼道:“阿雙下去吧,藍衣也一塊。”
梅道然瞧瞧他倆,給阿雙打了眼色關門下去。屋裡只剩下他們兩個,蕭恆仍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秦灼也從原處坐下,輕輕道:“我沒用過。”
蕭恆深深呼吸,握住他的手,“我知道。”
秦灼渾身一震,一時也沒有掙脫他。
蕭恆緊緊握著他,打斷他接下來自剖傷疤來自證清白的話,只說:“你不用講,我都知道。”
秦灼手指打了個顫,叫蕭恆扣住,十指嚴絲合縫。
他低聲叫道:“過去了少卿,都過去了。”
秦灼一愣,突然被這一聲抽幹力氣,身體不受控制地向一側傾倒,默默靠在他手臂上。
蕭恆沒有摟抱,似乎只是借他個肩膀。這樣靜靜坐了一會,秦灼瞧著兩人交握的手,滿心荒唐,問:“接下來,想怎麼做?”
蕭恆道:“卓鳳雄的打算,我明白了。”
秦灼說:“他想激怒你。”
只怕卓鳳雄昨日就猜出蕭恆身份,卻不知蕭恆會不會再度約見。他激蕭恆相見,恐怕已設鴻門。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蕭恆道,“那就如他所願。”
數日後,赤衣江上。
十數艘畫舫停靠,管絃聲悠悠,舟上客人衣著各異,一派觥籌交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