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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焚琴
蕭恆雙腿微分,渾身繃緊,警備姿態未放鬆半分。
婁春琴卻不睬,徑自往案邊站了,擦亮火折點了燭臺,道:“別拿這三尺長的破鐵嚇唬我。你雖不濟了,耳朵總能聽得見,這裡裡外外圍了多少人。有被亂劍分屍的膽氣,還不如過來,咱們好好說說話。”
蕭恆耳朵微動,透過靜夜聽聞數道兵刃摩擦聲,更有數十人呼吸沉沉,便知四下天羅地網。
他如今大不如前,調整兩下呼吸,從對面站定,斷然道:“你是柔兆。”
“我是柔兆。”婁春琴抬頭瞧他,微笑道,“我沒瞧錯人,你是個絕頂聰明的。”
“剛剛在酒肆裡主事的是你。影衛之中,排名前二的閼逢、旃蒙已死,能代為掌管解藥,除了柔兆,沒別人。”
婁春琴點點頭,“是,還有呢?”
蕭恆緩聲道:“梅道然要被皇帝私下處決的訊息,是你故意透給我的。你要我來救他。”
婁春琴搖頭一笑。
蕭恆忍不住咳嗽一聲,問:“你為什麼要救他?”
“我沒有想要救他。”婁春琴手掌擋在燭火上,瞧手投在壁上的影子,像只鬼怪。他溫聲說:“相反,梅道然落到這個地步,是我的安排。”
“他的身份隱藏得很好,你不奇怪,皇帝為什麼突然對他起了疑心?”婁春琴轉眸看他,像說吃飯喝水般極尋常之事。
“是我把他賣了。”
他目光突然凝成兩粒釘子,猝然打入蕭恆皮肉,聲音仍不徐不疾:“想問我為什麼?重光,這要問問你。上元夜,你本來就要死在宮裡,梅道然領命前去截殺,卻私開宮門放走了你。你說,這種行徑,和你當時放走韓天理有什麼區別?同為叛逆!”
蕭恆深吸口氣:“所以影子對他展開清剿。”
婁春琴道:“細細算來,他放了你兩次。二娘子酒肆裡的那場伏殺,你真當只有曹青檀擋刀?若非梅道然補刀糊弄、驗屍放水,你早喝孟婆湯轉世輪回去了。影子裡只有活著的走狗沒有活著的人,想做人的狗,不能留。”
蕭恆突然道:“影子已經被皇帝捉到馬腳了,是不是?”
婁春琴掀火的手指一頓,“哦?”
“你們沒有派人將他暗中擊殺,反而把他的行蹤報給皇帝借刀殺人。是影子的行蹤被朝廷察覺,你們怕因此留下痕跡,幹脆把他和永王的關系捅給皇帝。永王現在蠢蠢欲動,皇帝正愁沒把柄將他處置,現在得知梅道然是他的線人,還做過七寶樓的監工,七寶樓不偏不倚還在上元夜炸了……這是她清除政敵的天賜良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婁春琴默然片刻,嘆道:“你是個有慧根的。”
蕭恆問:“既如此,你的任務是清剿梅道然,為什麼要我來救他?”
“因為你啊。”婁春琴幽幽笑道,“影子要我誅殺叛徒,皇帝卻要我來拿你。你就不好奇,私通永王、焚毀七寶樓是重罪一條,皇帝為什麼不把他下獄,反而要在守衛疏鬆的值房裡動手?朝廷連個囫圇的影衛還沒捉著,從哪弄來的刺激觀音手發作的香料?”
“以他為餌,願者上鈎。重光,我要的是你。”
他看向蕭恆,“你不是個傻子,但你一定會來。”
說到這裡,又有些不可思議,“你居然真的會來。”
猝然之間,蕭恆持住婁春琴的手腕,婁春琴不驚不避,由他將自己手掌舉起。
燭火旁,白玉扳指熠熠生輝,詩句刻痕隱約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