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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 來風
李寒一從小秦淮回來,當即對杜筠道:“紅珠女救過韓天理。”
“韓天理在供詞中所述,他與柳英英受到一次並不隸屬官兵通緝的刺殺。”
杜筠點點頭,“一個暴雨夜,追殺他的人發現他是幷州人後又放過他。”
李寒從滿地書卷裡盤膝坐下,喘了口氣:“此人離去後,柳英英身負重傷不得不原地休整,但官府追兵在後不能耽擱,韓天理便自行上路。他自己也傷得不輕,沒走多久便在京畿病倒,將死之際,是出京歌舞的紅珠救了他。我查過了,紅珠那時的確受過士族延請,不是謊話。”
杜筠從他身邊跪坐下,在一幅長卷軸前提起筆。卷軸上是幷州案始末的案情脈絡,時間從元和七年直至今日,方便細節增改故而空白很多。
杜筠找到“進京”一處勾畫,問:“是哪一年?”
李寒道:“元和十四年初冬。”
杜筠落筆標註,沉吟片刻,“當時韓天理是欽犯,她這便是包藏之罪。”
只是“無關於己”的、幷州案的真相,便能讓她冒此風險嗎?
李寒將一支蘸白粉的筆提起來,從上面落了一個點。
白粉表示尚有疑惑。
李寒道:“紅珠說,還聽韓天理講過追殺者的細節。”
“韓天理形容其武力,常用的有兩個詞:非人、野獸。”
杜筠微微皺眉,“太……不具體了。”
“恰恰相反,具體得很。”李寒將白粉筆擱下,拾起另一支筆舔了舔墨,“非人,說明他的路數非常人想象,絕不會是正規軍隊出身。不是軍人卻武力如此之高,很可能是特殊訓練的結果。”
杜筠道:“韓天理也說過,他們是私劍。”
李寒點頭,“陛下登基之處暗殺不斷,朝廷便明令禁止官員豢養私劍,違者視同謀反。但這人為了截殺韓天理,不惜暴露自己私劍之用。要麼是幷州案對他的影響比謀反還要嚴重,要麼,這支私劍已經不怕暴露。”
杜筠疑問道:“不怕暴露?”
“是,因為不是秘密。一支公之於眾的私劍。”
杜筠已有猜測,“你是說……”
“只是推測。”李寒提筆寫下私劍二字,又緊隨其後,添上“非秘辛或事主牽涉最深”。
牽涉最深的事主,只能是卞秀京。
杜筠看李寒緊跟著寫了個“卞”,用白粉勾圈起來。
李寒已繼續說道:“下一個,野獸。”
“野獸也是‘非人’的一部分,但更強調攻擊性。首先,野獸的五感都比人要敏銳。韓天理柳英英二人受到截殺是在暴雨夜,聽紅珠補述,是一場極大的雨夾雪,我去崇天臺調取了那一個月的天象記載,記載顯示,長安雨雪如蓋、不能視人。但這樣嚴峻的天氣,刺客卻能視如白晝。夜中人的一切判斷都會受到影響,但刺客卻沒有。”
“其次,野獸的爆發力和攻擊程度都比人強很多倍。這說明同一把刀,威力在這個刺客手中能造成的傷害要翻個番。我不怎麼通武學,什麼內力外力的也不懂,但兵器對人造成的傷害不外乎歸結於兩點:兵器,和使用兵器的人。紅珠的補述中,雖看不清是什麼刀,但那刀絕不是什麼蓋世寶刀。症結不在刀上,只能在人上。”
“我不操刀,但我拿筆,大概也有相通之處。一在使勢,放在刀上就是力氣;一在技巧,放在刀上就是刀法。野獸的力氣比人要大,韓天理也說此人“力能斫石”。但力氣若大,就不容易收放自如。可我聽紅珠補述,韓天理對她講,那人挑斷韓天理的木雁、發現他是幷州人時,刀刃已經習慣性再度揮出、砍上他的脖頸,但千鈞一發之際卻能穩穩收住,這就是收放自如。對兵器的把控至此,太可怕了。”
杜筠沉思,“聽上去的確不是人能做到的。”
李寒又提筆寫下:五感敏銳、力巨大、刀人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