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元呆呆望著秦灼,秦灼點點頭。
他仍愣在那裡,“我他媽,紅娘?你一拉強弓的‘力不能運支體’,還他媽嬌啼宛轉?”
秦灼自己再倒一盞水,拿蓋揩去杯沿一點梅花瓣,再點頭道:“確是。”
陳子元問:“大王,你能不能嬌啼一個給臣開開眼?”
秦灼呷一口,反問道:“你是他蕭重光嗎?”
陳子元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我他媽就不該接這話。
秦灼重新擱盞,語氣平淡:“其實也沒什麼新意,要說淫豔,也就那樣。怎麼都是由正經書號刊印,頂多到‘巫山雲.雨,夢會高唐’就了了。個中情態花樣要是一一贅述,全夠再寫一本。”
陳子元半天沒回過神,喃喃問道:“你是我名儒授業、克己守禮的大王嗎?”
秦灼裝模作樣地又翻幾頁,到底沒忍住,捶床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子元,我可算明白,我妹妹到底看上你什麼了。”
他拿書指了指陳子元,“單純。”
陳子元這會什麼君臣禮數都扔到九霄之後,氣得把書往案上一摜,高聲道:“你倆的私房話呦喝得滿天下都是,你還挺得意!”
秦灼道:“我們平常說不出這種話來。”
陳子元怒道:“事呢?孩子都鼓搗出來了,你別說少幹過那事!”
秦灼慢悠悠道:“如按書中所言,轉眼就到天明,有又何必,有不如無。”
這時,外頭簾子一響,有人打簾進來。
秦灼瞭見那人,當即轉頭看窗外,像什麼都沒發生。
陳子元瞧他那心虛德性,心中頗為解氣,一手扶著案,邊咳邊笑道:“大王,有不如無哈。”
秦灼這才分了點目光給來人,聲音依舊平靜:“你來了多久了。”
蕭恆從榻邊坐下,說:“有一會。你新找的這些本子全揹著我看,我也好奇,跟著聽了聽。”
陳子元心知惡人自有惡人磨,眉開眼笑:“既然陛下來了,臣就不現眼了,告辭了哈。”
不等秦灼罵他,忙幸災樂禍地背手出去了。
蕭恆從榻邊坐下,從懷中取出兩個紙包,開啟遞給秦灼。秦灼一瞧,見裡頭是二色果子,紅蜜煎,白團子,都還新鮮。
秦灼不抬手,拿下巴指一指,唔一聲:“櫻桃煎。”
蕭恆撚給他,說:“這不是。”
秦灼說:“要嘉慶坊的。”
蕭恆道:“你就認這家師傅。人家娘子病了,沒來鋪子。”
秦灼應一聲,道:“還有磴砂團子。”
蕭恆便拿團子給他,秦灼仍不接,便喂到他口中。秦灼咬在齒間,突然揪住蕭恆衣領,嘴對嘴喂上去。
嘴唇相觸時,秦灼吐舌要親,蕭恆怕團子噎著他,愣是將他頂回去。秦灼也不再折騰,將嘴裡一半團子嚥了,問:“怎麼樣?”
蕭恆道:“我吃著甜。”
秦灼也笑:“我吃著還好。”
蕭恆沒再接話,秦灼便挨在他肩膀邊,輕聲地叫:“六郎,你聽過《情挑》嗎?”
蕭恆聲音沒什麼起伏:“你上次不都叫我瞧了嗎?”
秦灼哦一聲,又問:“那《三戲》呢?《智將軍三戲李渡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