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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餘波
秦灼一路奔波,雖不至於蓬頭垢面,到底也風塵僕僕。進宮安頓後,便將靴子一踢,一伸懶腰喊道:“蕭重光,我要洗澡。”
蕭恆跟在其後,拿了自己一雙軟履給他趿上,“穿鞋,地上涼。”
他還沒來得及問,阿雙忙阻攔道:“鄭翁專門交待了,這幾日不叫沐浴的。”
“連著跑了幾天,這一身味兒。”秦灼正脫著外袍,聞言有些煩躁,“多少能洗頭吧。”
阿雙笑道:“妾這就燒水來。”
蕭恆正將他靴子拾起來,擺在榻邊,“姑娘去歇息吧,我來。”
秦灼雙臂撐著坐在榻上,拿眼睛看蕭恆,故意放柔聲音:“豈敢勞煩陛下侍奉巾櫛。”
蕭恆將他外袍接在臂彎,在衣架上掛好,只道:“你先休息,我燒水去。”
阿雙瞧瞧這個,瞧瞧那個,便躡步退出去。
熱水一會便燒進來。蕭恆在一旁支了銅盆,掛好手巾,又擺開木槿葉、茶枯之類,試過水溫後從榻邊坐下,道:“別彎腰,躺著吧,躺我腿上。”
秦灼也不推脫,閉上眼仰在他懷裡。
蕭恆雙手生著繭子,摸在臉上微微糙痛,但按在頭皮上卻正正好。水溫熱,手溫熱,他整個泥人般,幾乎要化在這淙淙的溫暖裡,四肢百骸輕飄飄地,不由舒服地喟嘆一聲。
水聲動著,蕭恆的笑聲從頭頂低低響起:“這麼得勁?”
秦灼掀開眼皮。
燈火淡黃著,一團溫暖的金月般,將蕭恆五官線條都柔和了。他靜靜瞧了一會,忽然抬手摸蕭恆的臉,手指來回從嘴唇上摩挲,輕輕吐出口氣,說:“和叫你做一場差不多。”
他一愜意就好嘴裡調弄,蕭恆定定注視他,手指仍插在他發間,俯身去吻他的嘴唇。只一觸,秦灼一條舌.頭便早有預謀般滑進去。鼻息交接時,秦灼胸口劇烈起伏著,雙手摟緊他的後頸。
蕭恆忽然放開他,從下唇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他們額頭抵著額頭鼻子壓著鼻子,秦灼睫毛都要掃到蕭恆臉上,他也就這麼看見,蕭恆眼底突然點起兩簇黑色火焰,唰地一亮,繼而暗自無聲燃燒。
秦灼仰頭去夠他嘴唇,用氣聲問:“弄嗎?”
蕭恆不說話,把腰直起來,取過手巾擦了擦手。
秦灼輕輕吸了口氣。
帶繭子的手滑.進衣裡,秦灼腳趾已經繃.緊起來。他把臉扭過去,貼在蕭恆衣襟上,整個人輕微打顫。等那雙手再往下,秦灼低叫一聲,再睜眼,目光已有些渙散。
蕭恆卻不再理他,將衣襟給他合好,取了茶枯粉泡在水裡,照舊給他洗頭。嘴裡說:“別鬧,一會水涼了。”